放学荀书言没多耽搁,直接回了周家。远远看到周家的大门前蹲了一个人,还没看真切,蹲着的人就一跃而起,朝她一溜小跑的过来了。
小姑娘屁颠屁颠的来到荀书言身边,殷勤的接过了她挎着的包。没弄懂周昭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荀书言狐疑的看着她。
进了院门,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周昭君捧着脸看着荀书言,满眼星星,脸上的崇拜和欢喜不加掩饰。
荀书言被周昭君看的不自在,先找了话题:“你今天又去学校了?”
周昭君一连串的点头,雀跃的应声:“是啊是啊,我看到你替学生出头!那个老师冤枉同学偷她东西,还翻了别人的包,荀老师就很生气,让那老师给同学道歉。”
末了,周昭君还补了一句:“荀老师你好好哦。”
荀书言:“……”
周昭君站了起来,学着荀书言下午的样子,挺着胸膛装模作样的说:“道歉!向她道歉!她没拿你东西,凭什么被你这么说?你上过学吗?还有还有,还有怎么会有你这种……这种……什么的人!”
荀书言以手捂脸,没眼看周昭君的表演,莫名感觉到了一阵羞耻。
小姑娘正在兴头上,还在继续演。
荀书言听不下去,将小姑娘拉回来按在了椅子上坐着:“……别学了。”
周昭君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荀书言,问:“荀老师,你说的那个是怎么会有你这……什么和什么的人?我想了一下午都没想起来。”
周昭君没记住荀书言说的是什么,也并不是很理解其中意思,但能猜到荀书言是在怼冯薇薇,意识到这个就够了。听到这一连串话的时候她只觉得特别爽特别酷,导致她从学校回来还念念不忘,一直在回想荀书言的原话。
荀书言当时是在气头上,现在冷静下来也不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
她诚实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周昭君不死心,各种还原当时的场景,但荀书言始终回忆不起来原话。
看着小姑娘失望的样子,荀书言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行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词,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荀老师是在骂人,”周昭君望着荀书言,大大方方的承认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但一听就很厉害!有文化!”
不像她们山里的人,骂人翻来覆去就是各种亲戚八辈和器官,荀书言好像在水平线上就已经赢了。
荀书言:“……”骂人还有什么文化不文化?
周爷爷从屋里出来,看到周昭君正缠着荀书言,于是说:“君君别总烦荀老师,荀老师有正经事忙。”
这几天下来,荀书言和周爷爷的关系熟络不少,她回头朝周爷爷笑了笑:“没事爷爷,昭君很可爱,我喜欢和她聊天。”
周昭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酒窝浅浅的露了出来。
次日是周六,不用去学校,荀书言一早跟着周昭君去了山上放牛。
难得山上有这么平缓的地段,天蓝云白,地上小草被风吹得往一边倒,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起伏。
牛四处走来走去,不像是来觅食的,倒像是来散心的。
荀书言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的美景,掏出MP3听音乐,心情久违的舒畅。
“荀老师,这是什么?”周昭君好奇的看着荀书言手里的东西。
荀书言一愣,没想到在智能机已经普及的时代,周昭君连落后的MP3都不认识。
“MP3。”说着,荀书言分了一个耳机塞到了周昭君的耳朵里,“你听。”
周昭君惊奇的听着耳机里的音乐,下意识跟着节奏打拍子,最后轻轻哼了起来。
被小姑娘的情绪感染,荀书言来了兴致,说:“给你听一首我最喜欢的。”
“嗯嗯。”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应,她期待的等着,缓了片刻,耳机里传来咚咚锵锵打鼓的声音。
一亮腔,小姑娘愣了愣,这……这是戏吧?
看出小姑娘的错愕,荀书言轻轻笑:“我最喜欢的就是《四郎探母》,从小听,这段是坐宫。”
说着,荀书言跟着耳机里的强调哼唱了起来。
——听他言吓得我浑身是汗,十五载到今日他才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