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昭君顺利的抓着索道从山崖那头沿回来,荀书言和邬若高高悬起的心才落了下来。
邬若的暴脾气压不住,她冲上前拧住小姑娘的耳朵,一顿吼:“你知道你这样多危险吗!万一抓不住掉下去了怎么办!”
周昭君被邬若吼懵了,耳朵还被邬若揪着,她下意识踮起了脚尖。
愣怔了两秒以后,看到荀书言邬若两人心有余悸和后怕不已的表情,周昭君突然反应过来她们是在担心她,她的行为在她们眼里是很危险的事情。
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周昭君唇角微弯。看到周昭君的表情,邬若叉腰瞪眼,揪着周昭君耳朵的手上用了些力气。
“还笑?”
周昭君不仅没收敛,笑意反而更深了,看着邬若黑着一张脸的样子,她噙着笑小声的为自己辩解:“不会有事的,我经常走这条路。”
这是荀书言第二次听到周昭君称呼这条索道为“路”了,她脑仁突突的疼。
邬若被周昭君气笑,揪着周昭君的耳朵又往上提了提:“你还挺自信。”
见邬若真被自己气到了,周昭君识时务的忙求饶:“邬若姐姐别揪了别揪了,我错了,耳朵要掉了,荀老师,荀老师快救救我,痛痛痛。”
看着小姑娘一脸痛色,荀书言到底不忍心,上前将人从邬若手里捞了下来。
周昭君闪身躲到荀书言身后,揉着耳朵小声嘀咕:“邬若姐姐好凶。”
荀书言回头横了她一眼,一脸正色的说:“以后别这样了,太危险了。”
被荀书言和邬若两个人盯着,小姑娘不敢说不,忙点头应了下来,应完以后又傻傻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模样像只开心的大金毛。
荀书言和邬若对视一眼,被周昭君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
荀书言屈指敲了一下周昭君的脑袋:“笑什么?”
手还没收回来,傻笑的小姑娘突然往前一步,顺势抱住了荀书言的腰,荀书言往回收的手落到了小姑娘的肩膀上。
周昭君个子不高,脑袋才到荀书言的下巴处。她抱着荀书言,小脸在荀书言身上蹭了蹭。
语气带上了两分娇憨,小姑娘开心的撒娇:“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担心的管教我,荀老师,我好喜欢你和邬若姐姐。”
周爷爷虽然也疼爱周昭君,但对昭君的态度从小就是放养式,而且周爷爷身体不好,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家里需要昭君撑着,所以比起周爷爷,周昭君更像是个大家长。
这么多年下来,身边的人也早就把周昭君当成了大人对待。
突然有人揪着她的耳朵训斥,周昭君竟十分享受这种感觉,眼眶热热的想哭。
感受到小姑娘的情绪,荀书言怜惜的拍拍她的后背。
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邬若擦了下眼角,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这有什么可掉泪的?眼窝子真不是一般的浅。
将自己吐槽了一顿后,她没好气的催着两人赶紧上地板车继续赶路。
有车在半山腰等着邬若,荀书言两人将邬若送到半山腰碰头的地方。分别时,小姑娘眼眶红红的拉着邬若的胳膊。她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永远见不到了,心里更加不舍。
总共相处没几天,但邬若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小姑娘。看着小姑娘伤心的样子,她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颊。
“好了,别难过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玩的,”邬若笑的艳艳,朝小姑娘竖起了小指,“来,拉钩。”
两人小指相钩,周昭君念:“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安抚完小姑娘,邬若转头看向荀书言,她欲言又止片刻,伸臂探身抱了抱面前的人,她道:“言言,要为自己活着,别踩着书琦的脚印走了。”
等邬若走了以后,荀书言和小姑娘才返回了东村。一路上小姑娘兴致不是很高,荀书言轻笑:“这么喜欢邬若姐姐?”
小姑娘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喜欢!邬若姐姐和我见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很厉害!和荀老师的厉害不是一种厉害,反正就是……就是很厉害。”
周昭君解释不清楚,但荀书言能明白她的意思。
邬若生来就是舞台主角,往那一站就是焦点,只要她在,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就会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身上,优秀带有光芒。
噙笑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荀书言没说话。
邬若走了以后,荀书言又从周家回到学校里住了。冯薇薇已经回城,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倒也清净自在。
日子安静祥和,一天天过去,荀书言对这儿的环境越来越适应。
她和周昭君约好了周六一早去赶集,周五她便宿在了周家,晚饭过后,小姑娘留在她房间考试。
荀书言看了看时间,提醒:“考生注意了,还有十分钟交卷。”
周昭君已经做完这张数学卷子了,听到荀书言的倒计时,她不慌不忙的又检查了一遍,赶在最后几分钟把卷子交给了荀书言。
卷子是三年级的,对周昭君来说读题还有些困难——字认不全。
“你自己听会儿音乐或者练会儿字,我先给你改卷子。”荀书言拿着卷子坐到了书桌前,将台灯打开,仔细的检查起了小姑娘的答案。
不是只简单的批改对错,她还认真的在小姑娘错了的题后面标注了错误原因,以及正确的解析,好几道错题都是因为审题错误。
识字不全以及不能理解题意是小姑娘的短板,但比起之前十几分的成绩,这次明显进步了很多。
荀书言改卷子改的认真,没注意到身后小姑娘的动作。
周昭君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针线,她拿着荀书言搭在床尾上的外套到了一旁,穿针引线,然后仔细的看了阵外套胳肢窝的位置。
衣服胳肢窝处破了个小洞,不明显,也不知道周昭君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