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君来到周爷爷身旁,将人劝回了屋里,而后才看向瘸腿男人:“我怎么知道?”
男人火冒三丈,捞起贴在墙上铁锨,一通乱砸,牛圈里的牛吓的哞哞直叫。
见男人砸到了牛圈,周昭君忙急急去拦。还没走到瘸腿男人身边,男人突然停下脚步,挥着铁锨对准了周昭君:“赶紧让她给老子出来,别逼老子发火!”
从窗口看到外面的情景,荀书言心中一紧。周昭君力气再大,毕竟也是□□凡胎,难挡利刃。
恰在这时,水容冲了出去:“君君。”
春景妈妈鼓起胆子,牵着春景跟着走了出来。瘸腿男人看到从屋里出来春景母子,火气更旺,张口便骂:“死娘们你还知道老子是你男人吗?一晚上不回家你能耐见涨啊!”
春景妈妈牵着春景默不作声,看到男人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胆怯。
男人越骂越难听,提着铁锨朝春景妈妈走了过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跑,你再给老子跑一个看看。”
周昭君和丁水容对视一眼,同时朝着男人扑了上去。像在集市上一样,丁水容一把抱住瘸腿男人,周昭君灵活的从男人手里夺过了铁锨。
男人被丁水容压倒在地,他气急败坏的骂:“老子是你爹!你个混蛋玩意敢打我,是不是我太久没修理过你了,让你忘了谁才是你老子!”
身下男人挣扎的厉害,水容用上了全部力气压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水容几乎用吼的呛了回去:“你爱谁谁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几分钟前还安静的小院,此时像打仗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瘸腿男人打不过周昭君和丁水容两个,他被动的被两人拖着往院门外走。几乎是用丢的方式将人给丢出去的,水容毫不犹豫的关上木门:“滚!”
瘸腿男人气的直冷笑,他从地上爬起来,隔着齐胸高的木门指着春景母子三人:“行,行,有本事你们就一辈子在这儿呆着,我看你们能在这儿呆多久,我看你们还回不回家!”
看着瘸腿男人恶狠狠的模样,春景妈妈打了个冷颤。
她当然不可能一直在周家呆着,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在J市那边了。若是找不到她的家人,那她的后果……
仅仅是这么想,春景妈妈就已经后背冒冷汗。
但,春景妈妈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反而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
下午的时候,邬若给荀书言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邬若欣喜若狂的在那边喊:“找到了!言言,找到了找到了!”
荀书言困惑的接话:“什么?”
疑惑一出口,荀书言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愣住,一脸不可置信:“邬若姐,你是说……找到春景外婆一家人了?!”
一同在院子里坐着的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了荀书言。尤其是春景妈妈,激动地唇瓣轻抖,眼眸里瞬间盈起了泪花。
邬若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对,找到春景外婆一家了,春景妈妈提供的地址没错,这儿二十年没变样,已经成老城区了。”
也幸亏没拆迁没大的变化,才能让邬若这么顺利的找到春景外婆一家。
“言言,你告诉春景妈妈,不止她想回家,这二十年来家里人一直没停止过找她。”
在邬若说这句话之前,荀书言已经打开了免提,春景母子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水容像大人一样抱住春景妈妈,将春景妈妈揽在怀里轻拍着。
“好消息,妈,这是好事,咱不哭妈。”
春景妈妈伏在水容的怀里,捂着面,泪水横流。她的家人一直没放弃过找她,这对她而言是这二十年来最美最最动听的一句话。
这么多年的委屈不平似乎找到了倾泻的口子。
惶惶不安了二十多年的情绪找到了精神上的依赖。
这颗离家以后就一直漂泊的心,在这一瞬间,落地安稳。
她也被人牵着挂着一直在寻找,并非失踪后无人惦念记得。
水容看着怀里肩膀耸动不止的春景妈妈,突然间就想到了十一年前的那次下山。他缓缓闭上眸,这次,他一定可以保护妈妈好好的回到家。
春景年龄尚小,不知道妈妈和哥哥为什么情绪起伏这么大,只是情不自禁的跟着哭。
“言言,春景外婆要和春景妈妈说话,春景妈妈在你身边吗?”
荀书言看了眼哭成泪人的春景妈妈,说:“在这,我开了免提,春景妈妈可以听得到。”
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后,一道迟缓年老的声音传进众人耳里:“喂?”
仅仅一个字,春景妈妈哭的更凶了。也不管那边看不看得见,她哽咽着连连点头,说不出完整的话,她只一个劲应声:“嗯,嗯嗯……”
老人打着颤音,忍着泪:“囡囡,你等妈,妈现在去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