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敦回忆起多日前的惨烈画面,微微颤抖起来:“我在那个时候偶然爆发了能力,我想保护他们。所以我操控了重力场,强行试图搬起一辆车,这样可以救他们。”
“但是你太没用了。”
季川眼瞳里毫无怜悯,只剩一片令人心悸的淡漠:“你当时能力根本就不够,你没能救得了你养父母,反而还弄巧成拙,对车体造成了严重的挤压和损伤。”
“你肯定会想,是你的任性和不懂事,害死了你的父母。如果能乖巧一点,孝顺一点,他们就不会被逼无奈带你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你知道他们很爱你,但他们死了。”
他顿了顿,用黑伞撑着地面:“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你的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自己还活着。”
牛敦咬牙沉默,指节的骨骼被捏得吱呀作响。
苏有夏默默地听着,想象着血溅满地的高速路上,一个少年跪坐在地上痛苦悔恨,如此孤独。
“你既没能救得了你的父母,还因为暴露了能力,被某一种势力的人盯上。你被认作成杀害你父母的凶手,连为你父母讨一个公道的机会都找不到。”
季川终于窥清隐藏在迷雾背后的一切真相,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你想增强你自己的能力,又找不到方法,你狗急了跳墙,病急乱投医,最后找到了我。”
牛敦勉强控制着情绪,抽了抽鼻子,点头。
“男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永远都是满腔热血,也是最有想法最有野心的时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在这个时间段是毫无疑问的废物,也最容易犯错。”
季川冷漠地收回视线,轻声呢喃:“我已经搞清楚了凶手的犯案逻辑,但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你的父母。”
“只为了找一个替罪羊么?”
他思索着,摇了摇头:“不对,说不通。”
“只要找到他的话,一切谜团都会得到答案。”苏有夏看似说了一句废话。
季川抬起眼睛瞥她,眼神意味深长。
“别看我,除非能够掌握他的行踪,否则我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我也是今天才搞明白一切的。”苏有夏说道。
“找到他?”
季川想了想:“不难。”
牛敦豁然抬起头,失声说道:“你说什么?”
“凶手自以为自己占尽上风,实际上他从袭击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跑不掉了。而且凭借我的感知,之前的两次远程袭击对他而言消耗极大,他应该快撑不住了。”
季川闭上眼睛,深呼吸:“牛敦同学,你不是悔恨么?你不是想证明自己么?你不是想复仇么?”
牛敦微微一愣。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季川随手把黑伞放在地上,吩咐道:“当我找到那个人的一瞬间,你用你的能力,全力操控着这柄伞……”
他竖起一根手指。
“戳死他丫的。”
牛敦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他很疑惑,射杀凶手为啥要用一柄伞……
“皮卡丘,剩下的交给你了。”
季川闭着眼睛,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捉迷藏的游戏,他从小就玩腻了。
只是一瞬间,一股磅礴如海的精神意念,轰然爆发。
以整个酒店为范围,所有的闲杂人等和吃瓜群众变得精神恍惚,眼瞳被漆黑的颜色所晕染,如出一辙的深邃。
这些人歪着脖子,流着哈喇子,走路一瘸一拐,行动速度却出奇的快,仿佛在饥饿的狩猎!
苏有夏和牛敦从天台上向下望去,目瞪口呆。
警方早已经撤退,现场开放。
只见一群人如行尸走肉般蜂拥而入,踏破酒店的大门,冲垮门口的警戒线,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宛若一群丧尸的狂潮,把酒店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然而为了保证安全,这些人也没进去。
就在门口嚎,使劲儿的嚎。
嚎到你心烦意乱,嚎到你心惊胆战,嚎到你大小便失禁!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孤儿操作。
再凶残的凶手,也得他妈的吓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