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议事厅。
何三收到通知,立马跑来府衙听命。他丑陋的脸上全都是讨好之意。
看着何三的模样,郑沣问道:“最后向你确认一次,消息完全属实?”
“在下保证属实,若是假的,公子摘了我这颗头。”
“好,今日未时军队动手,你管好你的人,若是有可疑人员,即刻抓捕,送往典狱司,交由李典狱审查。”
“在下知晓了!”
何三领命退下,没过多久,一个高瘦身影闪进议事厅。这人正是之前郑家门客的管事,苻染。
郑沣长舒一口气,看着他,问道:“说说吧,你觉得何三此人如何?”
苻染不爱说话,他低着头,回答道:“可信。”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至少已经足够让郑沣放下诸多戒备。他吩咐道:“即刻带领门客弟子出城,在东屿山下看住各个出入口,若有什么情况,立即遣人通知我。”
“在下领命!”
日上三竿,议事厅刘懿严相和梁正俞联袂而来。刘懿率先拱手道:“公子,按照您所吩咐的,金银财物已经准备妥当,下官随时可以出发。”
只是看到他颤抖的面皮,郑沣依旧能够感受得到此人心中已经惶恐成一团,只是看得出来,刘懿也是一个有胆识之辈,克制自己的恐惧他做的还是十分不错。
看向梁正俞,郑沣问道:“这下梁兄是不是可以告知在下如何做了?”
梁正俞点点头,他上前一步道:“想必何三的人早已和山匪有接触。他大可传递假消息给山匪。而且东屿山下有山匪的情报网,我们也大可将计就计。我们只需这样做便可……”
一番计策说出,在场几人皆是两眼放光,郑沣更是惊异地看着梁正俞,呼道:“梁兄多智近妖,在下佩服。”
“可为郑兄分忧便可!”
一番密谋之后,几个人离开议事厅。半个时辰之后,刘懿的马车在十余护卫的簇拥之下,缓缓向城外走去。
而一整天的作战行动,也彻底展开!
东屿在奉化城东二十余里处,路程并不算很远,毗邻宝山县,地理位置比较险峻,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整座山道路复杂,山上常年有山泉流淌,水源不愁,而且也因此不畏山火。山上草木丰茂,物产丰盛,原本算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宝山县规模一般,原本算是物产富饶,但是因为东屿匪患的问题,宝山一大部分的物资全部用在了城防驻守之上。而说来也比较讽刺,宝山县之所以得名,也是因为这东屿山。
于上午巳时,宝山县有一骑快马加鞭进入城中,当下宝山县开始了一阵准备。这次剿匪显然他们是需要配合的,而这次奉化的行动,也是宝山县令望眼欲穿的。
当下他便按照密令上的要求,开始布置。
一个时辰后,正午时分,宝山县城外,一家脚舍,经过一支车马队伍,车马华贵,显然车中所乘之人身份不俗。
不消说,车中所乘之人正是刘懿。按照计划,他需要乘车马进宝山县进行补给。扶起车帘,刘懿问随行侍卫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侍卫答道:“已经到达宝山县治下。”
刘懿点点头,他吩咐道:“遣小吏先行上山说明来意,我等先进宝山,下午再上东屿山。”
侍卫领命通传。刘懿却看向前面,眯着眼。想了想,他吩咐道:“走近道,争取两刻钟内赶到宝山县。”
车夫闻言,将车架赶到一条小路上。
脚舍内,几个汉子互相使眼色,然后远远跟上了这驾马车。
约莫两刻钟后,刘懿的车驾果然如愿抵达了宝山县,但是随行侍卫个个狼狈不堪,刘懿脸上留着一条鲜血淋漓的疤痕,给儒雅随和的他平添了几分狰狞。至于车架上十分珍贵的黄金玉器,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显然这次出使东屿山已经提前通传了宝山县令,略显臃肿的县令徐和城门处相迎,但是看到这一幕,他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当下他目眦欲裂,立刻下马跪拜。
“下官治理宝山不力,屡次让来往人员犯险,这次更是伤到了刘大人,在下该死啊。”
刘懿神色愤怒,他难得地发脾气,拍打着行辕怒喝道:“你这个县令当着有什么用?这次回奉化我定要禀告守丞大人,撤你的职!”
徐和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周围行人都远远避让,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认得徐和,能让徐县令跪地求饶,想必那个马车上的男子身份不凡,不是他们能够冲撞的。
刘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攥着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脸颊上的伤。丝丝剧痛传来,让他嘴角抽搐。他狠狠盯着徐和,说道:“那车财物的价值几何,想必你也知道,既然是你宝山的混混不长眼劫了车,你最好祈祷你在今天傍晚之前能够追回这批财物,不然的话,你将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