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皇后的一切仪程早已准备妥当,只待两位主角登场。
回到南昭国皇宫的北堂君浩再不见之前那幅落魄的样子,身穿黄色龙袍,头戴冠冕的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冲着台阶下的白若莲伸出了手。
从白若连的角度抬头望去,那一轮灿日正巧映在他脑后,金光洒下,仿佛给这个人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这一刻,说他是天神也不为过。
当这样一个男人朝你伸出手,邀请你成为他身边那个唯一可以与他平起平坐的女人时,很少有人可以拒绝如此诱惑。
将手放进北堂君浩的掌心,白若莲缓缓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接着转过身,和他共同面对高阶下高呼“娘娘千岁”的众臣,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无人可见,在她黝黑无光的瞳孔内,看不出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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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该死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皇上喜欢的明明是我才对!一定是她迷惑了皇上,一定是的。”已经被关在承乾宫内整整十天的白凤兰消瘦了许多,也因此越发凸显她那鼓起的肚子。
明明是怀孕初期,最需要静养的时候,她本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只站在承乾宫地势最高的亭子里朝外眺望,嘴里不住的自言自语,时而嘟囔,时而大叫,仿若疯子。
“娘娘,注意身子。”有人走到她身边,给她披了件斗篷:“天冷了,小心受凉。”
“茯苓,茯苓,本宫知道你是皇上的人,你告诉我,皇上一定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对不对?”白凤兰听到她的声音,整个人像是突然从癔症当中清醒了过来,她死死的抓着茯苓的手,就像是落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茯苓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声道:“今天……是陛下大婚的日子。”
白凤兰一下子怔住了:“……大婚?”
茯苓说完这句话,轻轻巧巧的挣脱了她的手:“娘娘,我去给你拿个暖手炉。”便飘然而去。
“皇上他……大婚?跟谁,跟那个贱人吗?我的妹妹?”白凤兰呆立在原地,丝毫未察觉到刚刚茯苓用的自称是我,而非奴婢。
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哭求父母,威胁庶妹,打压嫔妃,不过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他却将另一个女人封为皇后,自此以后,琴瑟和鸣,恩爱不移。
身后突然一阵大力传来,踉踉跄跄跌下亭子的最后一瞬,白凤兰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年春天陪母亲参加宫宴时遇见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少年——或许,不该遇到他的。
被封禁的承乾宫里宫人寥寥无几,因此直到白凤兰跌倒后许久才有宫人发现:“不好啦,茯苓姐姐,娘娘晕过去了!”这座冷冰冰的宫殿里,只有茯苓才有资格出去,别的宫人都是要陪白凤兰一起禁足的。
茯苓倒是没耽误,一听到消息就出去请御医了,可今天皇上大婚,大家都想沾沾喜气,御医院众人喝了不少酒,因此紧赶慢赶,到了承乾宫时,也还是迟了。
面对着身下血流不止,气息奄奄的白凤兰,已过而立之年的御医遗憾的摇了摇头:“还是尽快告诉皇上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