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下大了。

“你生日在七月？”

裘顾行点了点头：“七月二十五。”

祁修之凝视着他笑了一下：“我会给你寄礼物的。”

接着，他拉起袖子，露出左手上和腕环靠在一起的腕饰。

黑色的金属手链，打磨得精致漂亮，装载了纳米级系统，打开就会自动登入星网上最大的音乐网站，内置账号具有永久会员，能连接无线耳机。

这是裘顾行做的，送给祁修之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是手链，也是音乐播放器。如今的腕环什么都能做，当然不缺音乐播放器的功能，另外戴腕饰反而是累赘，对很多人来说，这条手链最大的价值应该是“星河音乐”的永久会员，价值不菲。

“很漂亮，很好用。我会带去金沙三。阿行，”祁修之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裘顾行眨了眨眼，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啊，雪好大啊。”他抬手去揉眼睛。

祁修之转身不看他，说：“走吧，我订的餐厅就在前面。”

他走在前面，裘顾行放下手，轻轻吸了下鼻子，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后来，他三两步跟上去，和祁修之并肩，小声说：“学长，很多人喜欢你。”

祁修之说：“我知道。”

裘顾行说：“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Omega。”

祁修之笑了一声。“我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Alpha啊。”他说。

“不是。”裘顾行说。

“哪里不是？”

裘顾行犟嘴：“就是不是。”

祁修之又停下来，看着他笑，说：“就是。”

裘顾行几乎要生气了：“普通Alpha可研究不出来虫疫特效药！”

“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茜茜柚？”

“是啊，”祁修之微笑，“作为一个普通的Alpha，我说了一句普通Alpha会说的话。”

裘顾行懵了：“什么？”

祁修之微微弯腰，面颊停在裘顾行的耳畔与颈侧，呼吸略重，语调却很轻。

“信息素，很好闻，”他笑着补充，“现在也是。”

刹那间，裘顾行从脖子红到脸，他手忙脚乱地摸索口袋，绝望地发现因为出门太急，他没有带抑制剂。他往后退，说：“对不起学长！你离我远一点，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

祁修之拽住他的手腕，说：“就在这里冷静，深呼吸。我没关系，我出来前打了双份抑制剂。”

裘顾行一张脸红得要滴血，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气呼气。

祁修之语气严肃了一些：“阿行，你需要看医生。”

“我知道。”裘顾行小声说。

在分化后的三年不稳定期中，有小部分Omega会出现热潮紊乱，即热潮期不固定、不稳定。裘顾行的情况显然更特殊一些。

第一次见面时，是因为祁修之在热潮期，信息素浓烈，所以裘顾行被诱出了热潮反应；可这次，祁修之不在热潮期，又打了抑制剂，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透出来，他却还是因为心绪波动而产生了反应。

“抑制剂治标不治本，长期使用也会有副作用。”祁修之说。

裘顾行还在深呼吸，他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会去看医生的。”

“之前为什么不去看？”

裘顾行的睫毛在颤。

祁修之心软了，他放柔语气：“好了，不用和我说。记得去看医生就行。”

裘顾行嗯了一声。

就在这短暂的两句话间，裘顾行身上的热潮反应退了。祁修之有些讶异，但看到裘顾行脸色苍白，猜想大约是自己刚才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