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值域想起这事,有些懊悔,若不是因为他以为她喜欢,便不会造成现在这般境地。
“所以后来泠贵妃命人用云锦做了衣裳,日日穿在身上,毒性久而久之侵体,而陛下因为常常与泠贵妃一起,是以也中了毒?”
金九倾猜测,但却觉得这中间有些地方过于明显,不可能不让人看出来,再者,眼前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没错,但当我发觉的时候泠儿已经中毒颇深,而我只是轻微罢了。”
“可陛下如今可不只是轻微的中毒,落花之毒,久而久之,会侵蚀五脏六腑,耗损心脉。”
金九倾看着金值域,他如今整个人都不太好,面色青黑泛紫,眼窝深陷,嘴唇苍白干裂,毫无血色可言。
“嗯,因为事发后在地牢内,我去质问傅欢时,被她用金簪刺入左胸。”
金值域说着,有些无力,金九倾急忙倒了杯水递给他。
“所以金簪上被下了落花之毒。”
“是,她将金簪日日浸泡于落花之中,而后在得知我只是轻微中毒后,引我入地牢。”
金九倾思索他的话语,想要从中得到一点其他的有用之处,却发现,这个计谋虽然不是很缜密,但傅欢胜就胜在她看透眼前的人对泠贵妃是怎样一种心意,所以即便漏洞百出,在面对的是自己心爱之人时,再精明的人也会疏忽大意。
“既如此,那怎么不见泠贵妃前来看望陛下。”
许久,金九倾才想起来,好像这几日并未见到泠贵妃前来偏殿。
“她有她的难处,不来也好。”
金值域听到她问,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随即摇了摇头,苦笑出声。
金九倾越发好奇,既然金值域对这个泠贵妃一往情深,甚至连救命的岐雪草都相让给她,自己备受折磨,却不见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难道是眼前的人一厢情愿?
“你不必无端猜测,泠儿与我是两情相悦,”金值域似是知道金九倾内心的想法,一抹笑意挂于嘴角。
金九倾敛下眼中的猜忌,恢复平常淡漠疏离的模样。
而门外的人早就等得无聊,其他人都不曾言语,太子也早就离开,剩下的人里只见金景玉说个不停。
“五哥,父皇为什么要单独与她相处?难道是有什么秘密?”
金景玉不过十五,心思也较单纯了些,虽是一母同胞,但与金唯衍比起来,还是差上许多,他们这几个有能力相争的人里,除了金景玉,其他几人都是心思深沉,心机叵测。
太子这个人虽然有手段有计谋,但却过于自傲不服于人。
相比之下,金致澜较心思细腻,表面云淡风轻,内心深处也是算计颇多,但因为他不喜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是以便对那个位置不争不抢。
而金唯衍不一样,他这个人一向阴郁,做事说话滴水不漏,让人难以猜测。
金铭霄那自然与他们更不同,他心狠手辣,做事张狂,那些阴谋诡计更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
“想知道就等她出来问一问不就好了。”金唯衍眼神阴鸷的扫过几人,语气不耐。
金景玉正想怼他两句,却见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金九倾静立在门内。
“陛下让你们进去。”
她言语冷漠,清冷的眸子在掠过金铭霄时,顿了一下才转开。
几人进去后,就剩贺天还站在原地不动。
“陛下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贺天晃身挡住她要离开的脚步,心下想,她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肯定与陛下都说了什么重要的话。
“不如贺统领亲自去问陛下可好?”金九倾讥笑似的开口,但面容却在言语间犹如寒潭般冰冷无比。
金九倾抬眸淡淡地看着他,眼里的阴鸷让他犹坠冰窟,冷意袭遍全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贺统领这是怎么了?”出神恐惧间,突闻金铭霄那冰冷的言语,让贺天回过神来,却发现金九倾早已走远,只剩一个模糊的背影。
“没事,谢翊王关心。”
贺天恭敬行礼,这个人可不比金九倾好惹,同样,这个翊王殿下可是天晋人人传颂的阎王。
杀人无数,心狠手辣,无论是战场之上,还是在战场之下,他对待入不了他眼的人可都是冰冷无情,杀人不过头点地。
“贺统领莫不是对圣女有议?”金铭霄见他一直盯着金九倾走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愤怒。
“不敢,”贺天被他的话吓得冷汗直冒,急忙低头拱手认错。
金铭霄不愿与他多牵扯,衣袖一挥,径直朝着金九倾消失的方向离去。
贺天见他走后,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前的汗,才缓缓抬头。
而门内的金唯衍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静静的看着,嘴角上扬。
“五哥在看什么?”金景玉见他是笑非笑的样子,有些好奇上前。
“没什么,一场好戏罢了。”
金唯衍淡然处之,对金景玉温和一笑,不再停留,双手付于身后淡然离开。
金景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个五哥又看了什么好戏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