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浅浅一笑,即便此刻她身受重伤,那清冷的眸子里也不见丝毫退却。
“你输了,”他开口,冰冷的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惋惜。
“你不也一样?”金九倾想要起身,却发现身后的伤让她有些费力。
“可惜了,如果你没有帮他,或许我还能留你一条命。”他抬头看了看她,薄凉的话语自嘴里而出,好像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我也可以帮你,”她面容平静如水,即便此时那脸上沾染了灰土和血迹,也难掩她的美貌。
“不必了,”他目光一凝,正要杀了她以绝后患时,却瞧见她只是淡然的盯着自己,那清冷的眼眸之中没有求生的**,也对死并不恐惧。
她就那般淡然处之,不说话,也不做什么来求自己放过她。
他在面对她的这般模样时,心里不知为何,徒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既然你说要帮我,那就不要食言,否则……”话他没说完,他知道他的话,她听得懂。
他打量着她,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冷漠,而后身形晃动,消失在密道入口处。
金九倾见他消失,终于放松下来,她撑着墙壁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沿着墙走了出去。
只见墙壁之上,残留的是一个个沾满鲜血的手掌印。
金九倾出了密室以后,手撑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屋外。
冬夜的冷风中,偶尔传来阵阵寒梅的香气,那香气四溢,萦绕在空中。
她强撑着走出南苑,往东苑走去。
此时夜已深,府里除了暗卫之外,其他的人大都已经熟睡,尤其是普通的侍女和守卫。
金九倾在走廊上停下,她有些支撑不住,后背因为失血过多导致那蓝色的衣裙都已变成暗黑色,在黑夜之中,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主子?”这时,那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从屋顶上飞身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回来了,事情办好了?”金九倾伸出手,任由他搀扶着往东苑而去。
“是,”面具男子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恭敬。
“今夜之事不得外传,待环意回来就让她待在我身边几天,事情就让那个人去办吧!”金九倾有些虚弱地开口,她的脸上早已布满汗珠,因疼痛而脸色苍白。
“属下明白。”
谈话间,两人已来到东苑,东苑是个僻静的院子,这里金九倾并没有让外人进来,反倒是守卫更加森严,那些顶强的暗卫都是隐匿在暗处。
无论白日夜晚,在外人看来这里不过就是空无一人,甚至连烛火都未曾见过。
面具男子伸手推开院门,扶着她走了进去,绕过前厅,往后院走去。
又穿过道道圆门,过了小树林才来到一个更加僻静的小院子。
两人在院子外面停下,看着院子里面的屋子里还亮着烛光。
“就到这里,你先下去吧!”金九倾收回她的手,对身边的面具男子开口。
他知道这个院子除了她以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所以也知趣的抱拳行礼后退去。
待面具男子隐身入黑暗当中之后,她才推开那半人高的竹蓠院门走进去。
她走到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有气无力的走到里屋。
只见一个人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本古籍认真的细读。
那人一袭白衣,身材修长挺拔,如墨玉般的黑发随意散下,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浮想联翩。
“今夜在你这待一晚。”她说着,已然跌落在地,晕了过去。
那人在听到她的话转身时,看到她那般模样,手中的书一丢,急忙将她扶起,走到床边,让她躺了下去。
许是因为平躺着碰着后背的伤口,她那紧闭的眼睑颤了颤,眉头紧锁。
白衣男子急忙将她翻了过来,入眼只见一片猩红,后背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让她换了个面容朝下的姿势,然后将后背的衣衫褪下至腰身处,才发现,那是一道极长的伤口,自右肩而下,约摸有五寸长。
伤口处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应该是在密道里交手时,被那黑影的内力震开,飞至墙上的时候被墙上凸起的箭矢口处未发射的箭矢所伤。
白衣男子此刻满面哀愁之中还带着一丝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