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船上并未发生任何意外的事情,江北慕每晚都会在船上举行宴会供那些人玩乐,而陆阳笙自第一晚有上去后便再也没有上去过。
他始终待在房里不知在寻思什么,两日的平静让他有些意外,但又想到有江北慕的承诺自然也就放下心来。
船舫白日里会在渡头停下补给,但并没有停留过久,大都是补给完便会起舵离开,在经过和城和玉轲之后,已然进入东菏的地界。
东菏位于东海边上,是以也称东海城,而晋城便位于东菏的西北方,中间还隔着西岚城,只不过西岚城其实就是一个极小的城镇罢了,又或者说就是两堵城墙中间的一个过渡口而已。
船舫在东菏地界的渡口停下,陆阳笙几人在船停下后从船尾来到船头,看着岸上来往的百姓。
东菏地界靠海的百姓大多都以捕鱼为生,民风淳朴热情。
陆阳笙一行四人从船上下来,踏上离岸边还有几米远的渡桥,看向不远处的村庄,家家户户的门外都挂满了需要晾晒的鱼干和鱼片,偶尔还听到几声犬吠。
这里只是东菏地界的一个偏僻小村落,并未在城里,相反,与城里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这时,江北慕也自船上下来,走到陆阳笙的身后,左手负于身后,右手轻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只是他似乎总是这般,喜好这个姿势。
“江兄是要往东菏城里游玩一番吗?”陆阳笙转头看着江北慕,又看了看他的身后,发现下船的只有他自己,并没有带护卫侍女什么的,便以为他是要在这东菏城里转上一转,以解烦闷。
“陆公子莫不是觉得我是个喜好游乐的人?”江北慕佯笑道,却并不看他,只是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村庄,别有一番风味。
“那就在此别过!”陆阳笙低头以表谢意,便领着另外三人往前快步离去,江北慕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远。
“公子,小姐来信,说夫人病重,盼望您回去一见。”
“和若,你回信给离离,告知她我会找到活手医圣回去给母亲看病的,望她再给我一点时间。”江北慕朝着身边那名叫和若的青衣女子开口,言语间满是忧愁,甚至于脸上也不再是那副冷漠淡然,反而有些忧心忡忡。
“和若明白。”
青衣女子站立在他的身后,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她周身透着一股冷意,但在看向他时,那轻扬的唇角,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里的冰冷也化作一汪春水,含情脉脉。
“走吧!”江北慕默然良久,才轻抬脚步往村庄里走去,和若自然紧随其后跟上。
……
陆阳笙几人在村里问了路,一路向北走,出了村子后,雇了一辆马车前往东菏城内。
郑绪在外面驾着马车,剩下陆阳笙,林翊和姜羽三人坐在不大的马车里各自沉默。
行路许久之后,陆阳笙淡淡开口,“今夜先在城里住上一晚,明日清晨早起赶路应该能在午时前入晋城,这两三日一路平静,但不代表后面的路依旧如此,所以你们要多加小心,到了城里,我会与你们分开,但不会离得太远,如若你们碰上危险,我自会赶来相助。”
“我想傅家的人不是在今晚前来就是在明日进城前,所以你还是离我们远一些,万一傅家的人认出你,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林翊说着,看了一眼窗外,他身上的伤经过两日的调养多少好些,如果真的遇到傅家前来的人也是可以一搏的。
“吁……”突然,马车颠簸一下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都顿时紧张戒备起来。
“公子……”然而等来的不是刺客,也不是刺杀,而是郑绪的一声呼喊。
陆阳笙率先起身出了马车,看到的却是满地尸体,还有打斗的痕迹,那些尸体都是身穿黑衣,面戴蒙巾,郑绪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脖颈处的脉搏,发现所有黑衣人都已经断气没了生机。
“如何?”陆阳笙跳下马车,来到郑绪身边,轻声开口。
“都死了,不过一刻钟。”郑绪看着那些尸体,眉间皱成一团。
陆阳笙在最近的一具尸体旁蹲下,伸手将他的头偏过去,发现耳后有一个针孔,极其微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又在黑衣人的腰间摸了摸,掏出一块令牌,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死”字。
林翊与姜羽在马车里待不住,也陆续下了马车,在一旁看着,在看到那枚令牌时,林翊脸色一冷,开口道,“这是傅家的死侍。”
“我知道,但是既然是为你而来,为何却都丧命于此?”
陆阳笙将令牌拿在手里仔细揣摩,随即起身将令牌递给郑绪,朝马车走去。
“走吧!既然人都死了,应该是安全了。”说着,他登上马车弯腰进去了。
林翊和姜羽看着满地的尸体,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不管是帮他们,还是为了自己,那个人的动作是极其之快的,那些人死了不过一刻钟,那么说来也就在他们刚到不久,这里展开了一场厮杀。
马车继续前进,入了一片竹林,竹林中间的小道刚好可以让马车通过,绕过弯弯绕绕的小道,在快要出竹林时,马车又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