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恐怕是累极了,现下的金九倾睡得很沉,就连刚刚的谈话都没吵醒她,只是嘈杂的声音让她皱了一下眉头,而后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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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元山上佛刹寺的厢房里,金唯衍正端坐在蒲团上,身边还燃着碳炉,上面的陶壶还冒着热气,热气氤氲,衬得他的面容更加阴柔,他伸手将火炉上的陶壶提起,倒入茶盏中,盖上茶盖。
“殿下,圣女并未有任何动作?”
他的前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那人的右脸上还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在昏暗的室内看起来十分恐怖狰狞。
“我知道,她暂时还不会动手,你继续跟着她,不要暴露行踪,你杀了她的人,若是让她知晓,那你的命我可保不住。”金唯衍抬手将热茶倒进白玉茶盏当中,也未抬眼看向那个彪形大汉,只是语气极为平淡,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说起人命与他无关。
“殿下对她是不是太过于高看了些?”那人有些不屑金唯衍对她的评价,在他的眼里,所有女人都只是靠男人才能立足。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谋略和身手在天晋中算是顶一顶二的,不要太小看她,否则你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见他有些不服气,金唯衍抬起那琥珀色的瞳眸,淡淡的看着他,那眼里的嘲讽甚浓。
“那我倒要去会一会她,想来她的滋味应该不错。”那彪形大汉摩拳擦掌,在说起这句话时,眼里的恶念愈发明显,两眼发光,好像此刻金九倾就附在他的身下任由他玩弄。
“你若是碰了她,她身边的那个人可不会放过你。”金唯衍眼神扫过他,眼里的冰冷犹如冬日的冰柱让那人的身体一震,随即闭了嘴。
但是他的心里对金九倾已经有了想法,自然不会因为金唯衍的几句话就让他打退堂鼓,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这个邪恶的念头导致他后来死的很惨。
“去吧!”金唯衍见他虽然不再言语,但也知道他心里的小心思,却也不再说劝诫的话,若是他想要活命自然不会做出什么,但若是他非要做出一些别的事情,那这个人也不必留了。
那彪形大汉听了他的话,退出了厢房,提起门口的大刀扛着,大摇大摆的走了。
金唯衍盯着那未关的房门许久,直到门外的冷风吹来,他才抬手一挥,那半开的房门顷刻就关上了。
金唯衍坐在屋里,细细品着这佛刹寺独有的香茗,据闻这佛刹寺的香茗是用春日清晨的露水煮沸后,再将后山采摘来细火慢炒烘干的芽叶放进茶盏当中,倒入茶盏里过一遍后再倒入第二遍沸水,待过片刻,其汤色红,便可品酌。
他想那彪形大汉应该已经下山了,现下应该是到了山脚下,再过不久,天亮后便可跟上金九倾他们一行人。
“出来吧!”想着,金唯衍放下手里的茶盏,朝着屋里的黑暗处喊了一声,只见声落后那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影来。
那是一名女子,身穿夜行衣,面上还戴着半张面具将口鼻上方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眸子。
“五皇子真是好兴致!”那女子走到金唯衍的对面坐下,将手里的佩剑靠在一旁的桌角处,随后将金唯衍刚倒的热茶端到唇边。
“你来有何事?”金唯衍见她落座,抬眼看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问。
“我要你杀一个人,”那女子微微一笑,抬眸望着对面的人,眼神锐利,语气却极为柔和,与她这一身打扮极其不符。
“难得,不知你要杀的人是谁?”金唯衍听了她的话,面上一笑,只觉得甚是有趣。
“楚嘉钰。”
那女子说着,将手中的茶饮尽,然后手一用力,那茶盏就变得粉碎,掉落在地上。
“为何要杀?楚合要与天晋联姻,杀了他后患无穷。”听到她要杀的人,金唯衍有些猜不透眼前人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必知道太多,若是你顾虑我找别人就是!”说着,那女子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剑正要起身离去,“等等,”却被金唯衍话语拦住。
“五皇子还有何事?”黑衣女子背对着他,幽幽开口,对他的出言极为不满。
“杀人可以,那我要的东西?”金唯衍起身,走到她的身旁,盯着她的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吐气如兰。
“等你把事情办好,你要的东西自会放在你府里。”说着,黑衣女子快步走出了门,到了门外,飞身一跃,消失在夜色当中。
金唯衍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低头沉思,那双琥珀色眼眸深处透着若有所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