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探子的回报,玉非诚在随着玉司羽回到玉金后,却是被玉单临关入地牢,所用的罪名竟然是玉非诚勾结天晋。
玉金皇宫里,玉单临站在水榭前,身后站着的却是一黑衣女子,紧束的黑衣将那袅袅身形勾勒出来,英姿飒爽,长发由一支玉簪束起,平淡如水的面容上那如星辰般的双眼正直直的盯着前方。
“此番前去天晋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随着玉单临那沉稳的声音响起,身后的女子怔了怔,随即半跪在地低头。
“回陛下,苓依打探到那只黑木匣子曾出现在国师府,只是究竟在哪里却未可知,但有一事苓依一直不明白。”
跪地不起的苓依沉静开口,将自己心里所想说出口,这一次她原本按照玉单临的命令前往天晋就是为了杀玉非诚,没想到玉非诚没杀成,却误打误撞的听到一些风声。
“何事?”
玉单临淡淡开口,倒是不意外她没打探到黑木匣子的消息。
“在天晋的时候,苓依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源山圣女的身份有疑。”
“哦?”玉单临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他倒是没想到源山圣女那般深得民心的人也会有人怀疑其身份。
“据流言传,源山圣主在诞下圣女后便不知所踪,在出山前天晋百姓也无人得见圣女真容,所以便有好事者前去查探,得知如今的源山圣女与被灭门的镇国将军府陆家三女有所牵连。”苓依将自己查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这消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莫名难辨,还是不信的好。”
玉单临笑着转身,看着跪地的苓依,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换上的是满脸阴寒。
“但苓依认为也不可不信,若是流言有真,那源山圣女真与陆家有关系,这对陛下的下一步计划也有所助益。”
苓依坚信这事肯定是真,并且认为她们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去查吧!另外,四弟那边可有什么供述?”
见她如此坚持,玉单临心下也是有疑,便随了她的意,却想到玉非诚在被抓后一直与金九倾有所亲近,就心下愤怒,因为他始终认为玉非诚已经倒戈,甚至与天晋达成某种共识,所以金值域才这么容易放人。
“四皇子那边还未有任何消息。”听到玉单临的问话,苓依想到还在大牢里的玉非诚,面容随即变了变,好在她一直低着头,玉单临并未瞧见异样。
“你去,无论用什么方法,朕都要知道他到底与天晋交换了什么?”
玉单临说着,脸色越发阴沉不已,“这事不能再拖了。”
“是,”苓依虽然心下有异,却也还是忠心的,毕竟她的命是眼前人所救,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苓依,所以即便有些事情在苓依看来是极其违背本心,但也还是要遵从。
苓依起身行礼,转身离去,远去的背影落在玉单临的瞳眸里,直到消失不见。
地牢的牢房里,玉非诚闭着双眼坐在干草堆上,背靠着墙壁,白色的里衣已经被血迹染红,里衣之下,血肉模糊,墨发散落,凌乱地耷拉着。
随着地牢大门的打开又合上,苓依停了一秒顺应了黑暗后,才抬步往玉非诚所在的牢房方向走去。
空荡的地牢里时不时传来阵阵老鼠的“吱吱”声。
在转了两个弯后,苓依来到牢房外停下,看着里面闭目沉思的玉非诚,即便内心多有不愿,也无可奈何。
“来人,”随着苓依的一声令下,就有人过来打开牢门把玉非诚拖了出来。
狱卒拖到刑房里,将玉非诚架上刑具绑好才退下。
“四皇子,只要你说出你与天晋的所有交易,我也就不为难你了,你看可好?”
苓依离玉非诚不远,身影落在暗处,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在地牢里幽回。
“我堂堂玉金四皇子,七尺男儿,又何须与旁人有所交易?何况还是天晋。”
玉非诚此时此刻要得就是死不承认,当做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更何况,他知道玉单临不会让他死。
一旦自己因此丧命,玉单临在朝堂之上就难以给百官一个交代。
而只要自己不死,现在无论受多少苦痛,他都会忍着。
“陛下已经下令,若是四皇子不说,那就只能等三日后的示街游行了,那个时候,即便四皇子是曾经的战神,多得民心,陛下也会给四皇子安上通敌卖国的罪名,到时,民心只怕会倒向陛下这一边。”
苓依试图用心理战术去攻破玉非诚的底线,她知道,眼前的人杀敌无数,要的就是玉金百姓的民心,一旦失去民心所向,便再也无法争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苓依,你可否记得,当初是谁救了你?”
玉非诚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苓依最关心的话题。
“当然记得,我的命是陛下救的,没有陛下,就没有现在的我。”
听到玉非诚的问话,苓依自是毫不犹豫地开口。
她想起那年,只有十岁的她,在冬日的夜里,蜷缩在潮湿的巷子里的杂物堆旁瑟瑟发抖。
她饿,她冷,她害怕。
她穿着单薄破旧的粗布衣裳,已经一连两天滴水未进,还被乞讨的乞丐打断了一根肋骨。
瘦弱的她躺在杂物堆旁,天上下着雨雪,滴落在她那灰扑扑的小脸上,冰冷无比。
乱糟糟的头发黏在一起,贴在脸上,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