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安住进乔府以来一切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太平,陆安一如既往地以冷面示人,平日里也极少在乔府内四处走动,只是偶尔会与乔老爷在书房里彻夜长谈,多数时间他不是在院子里练功就是关在房中为乔灵儿抄写武功招式,尽管乔灵儿总是会偷懒。
乔曼儿对他的热情依旧不减,她会每日亲自安排好他的衣食用度,也会痴痴地坐在一旁看他练功的英姿。
这一切郑氏与乔老爷均看在眼里,她也忍不住前来探探女儿的心思。
“曼儿,我瞧着那个安公子谈吐举止倒也规矩,样貌生的也好,就是性子冷了些,来了咱们家里这些日子还真是帮了你爹不少忙。我呀,原以为这习武之人生性狠辣又漂浮不定的,还存着一些戒备,现如今看来倒是也是多余了。”
“娘,您就是想多了吧?我就瞧着他甚好,怎么看怎么欢喜,挑不出错来。”
“呦,这就护上了?看来我们乔家很快就要办喜事了。”
乔曼儿一脸娇羞地躲在郑氏身后,扭捏着身体小声说话,“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懂。”
郑氏转头看向乔曼儿,她涨红的脸连郑氏瞧见都觉得热血沸腾呢,“我看呀,你是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大姑娘家还是要矜持些的,你若对他真动了那个心思啊,我便去找找你爹商量商量,若你爹不应允那娘也是帮不上忙的。”
“娘!您一定有法子的,就成全了女儿吧,他是真的十分好。”
郑氏笑笑,“呵呵,傻孩子,往后在人前可不能这幅模样,你是乔家嫡长女,要懂分寸知礼仪,还要端好了你的架子,可记住了?”
“记住了,娘这个话我八岁时便记下了。”
“嗯,这就对了。”
“那娘您觉得他如何?”
“孑然一身太过清贫,如若他肯就此忘却江湖为我乔家所用的话……”
“嘻嘻,有娘这个话女儿便安心了。”
“你呀!不可只顾着想这些,你爹命你读的书可都背好了?”
乔曼儿一皱眉,支支吾吾地说,“呃,娘啊,您也累了不如先回房歇歇吧,曼儿这就去背书。”
郑氏是恨铁不成钢,眼看着乔莲儿学问越做越好,在乔老爷面前也开始显露锋芒,而曼儿这个大小姐却样样不如弟妹们出色,真不知她还能庇护她多久,眼下唯有帮她寻到一位德才兼备的如意郎君才可保住她在乔家的位置。
“老爷,陆某还有一事相求,请乔老爷应允。”
“陆安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身世我确实没有头绪,当年城北陆家是经营窑口的,陆老爷继承了祖上的手艺,烧窑技艺超群,远近闻名,可谓是风光无限呐。”
陆安仔细听着乔老爷的讲述,不知不觉簇起了眉头,就好像在听自己的故事。
“那后来呢?陆家既然如此风光,又缘何无故失踪呢?”
乔老爷顿了顿,迷蒙的眼神望向窗外的飞燕,“嗯,乔家兴起也不过数十载,我那时还只是书院的先生,老太爷早亡,我母亲又性情淡泊不喜出门。父亲在世时虽与陆老爷有些交情,但到了我们这里关系就淡了许多,他们经商之人本就不喜我们这些读书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不过在越州的老人们大多听闻过一些传闻,树大招风啊,普天之下也不是只有一家窑场,他陆家想一家独大谈何容易?”
“这么说,陆家的突然消失另有隐情?”
“呵,你不妨去城北那片废墟上走走,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如若今后有需要的话,你大可开口。”
陆安抱拳行礼以示感激,“多谢乔老爷提点,如若此番真能找出我的身世,陆安定当犬马以报。”
乔老爷眼光一转定定地看着他,若有深意地说,“曼儿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被我娇宠着养大,平日里多有冒昧,你多担待,女人嘛,总是需要慢慢调教的。”
陆安自然听得出乔老爷这番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接话,淡淡地回了一句,“乔老爷言重了,大小姐不曾冒犯,是陆安叨扰了,待一切查明之后我便会随家师返回师门。”
“哈哈哈,不急不急,我乔家与你有缘,你但住无妨。”
“多谢乔老爷,陆安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