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的石阶上,瑶琴早已立于深重的雾气中等候多时了。
陆安将马拴好迎了上去,语气里带有些许疲惫,“师父。”
瑶琴笑着看他,久违地伸手帮他拍掉了落在肩头的枯叶,她沙哑着声音说道,“今日雾气更甚了,为师站在这里竟有些腿麻了,你可愿意搀着我上去?”
陆安瞧着瑶琴苍白憔悴的脸,他仿若一下就看明白了,师父这哪是腿麻了,分明就是受了伤,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学着小时候瑶琴教他走路的样子挽起了她的臂膀,“师父,这条山路太长了,青石板上都覆满青苔,不如我背着您走吧。”
“呵呵,我从小这条山路上跑着长大的,从不觉得它长,这些青苔算什么,我眼里看不见它们,哪里用得着你背?”
“也对,反倒是我多虑了。”
“你就陪着为师慢慢走吧,不急。”
“师父,我……”
“带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养大的孩子定是人中龙凤,你所谋之事一定能做成。”
“今日之事徒儿一人承担便可,师父本不必来的。”
瑶琴不接他的话,二十年的教养之情她怎能不来?
“走吧,尊主已经在等了。”
“是。”
陆安搀扶着瑶琴来到红药宫,在门外的杏树下遇到了焰和前来传唤的阿难。
两人皆十分有礼地向瑶琴行了礼,“见过瑶琴令主。”
瑶琴看了一眼阿难,站直了身子对他说,“你带着安儿先进去吧,我在外面侯着。”
“是。”
“我扶师父去那边坐着吧。”
“你去吧,我的腿不麻了。”
“好。”
陆安跟着阿难进了红药宫,瑶琴独自立在门外侯着,一旁的焰忍不住上前叙话。
“瑶琴令主。”
瑶琴转头看向焰,礼貌性地点点头,“哦,我听说了你的事,多谢你屡次协助安儿行事,不过在红门里,你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可疑,今后还是离安儿远一些吧,这条路注定都要独自走完的。”
“瑶琴令主,我十分敬重您,但是对于您的说辞恕我不能苟同,如今的安早已不愿在刀尖上讨生活了,我也只是想寻求一个更加安全的前程罢了。”
“安全?你要叛出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你今日是饮多了酒胡言乱语,如若你再这样蛊惑安儿的心我必拿你来忌剑!”
“令主言重了。”
“滚!”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瑶琴绝不容许任何人来影响陆安的判断,她辛苦守了二十年的秘密也绝不能功亏一篑。
不一会儿阿难便沉着脸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低低唤着,“令主,尊主有请!”
“好。”
瑶琴稳步行至堂下,只见陆安正浑身是血的躺在沙石地面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沙石的纹路一直流到瑶琴脚边,她握紧了手里的剑定定地站在堂下等待红景天发话。
“尊主。”
红景天缓缓抬起头,她随手放开了手里的青蛇,那条嗜血成性的畜生一瞬间便吐着长长的信子爬到陆安身边开始吸食他的血液。
瑶琴急得不得不再次恳求她,“尊主。”
“瑶琴,你怕是忘了什么吧?我当初只是叫你训练他并没有让你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育,瞧瞧你这幅德行,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人吗?”
“瑶琴记得。”
“罢了,还算你们师徒有些脑子。”红景天轻轻抚摸着一旁的画卷,悠悠地说了一句,“人你带走吧,今后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