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昭却是不容置喙的道:“就这么说定了。”
宴之婳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看着君昭,他那么聪明,必然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的。
君昭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必皱巴着一张小脸,他们现在不会杀我,顶多给我添堵。”他没有说的是,如今他们动宴之婳的几率都比动他自己的几率大。
毕竟拿捏住了宴之婳也就等于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宴之婳不知道君昭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这般说肯定是有理有据的,遂不在说什么。
继陈兰和宴良来拜见过君昭之后,南边的有些官员也逐渐知道了君昭在明月谷,那些官员就纷纷往明月谷这边来求见君昭,但君昭除了见了泰州知府之外,其余官员一律未见。见泰州知府,也不过是为了告诉他过些日子要去他府上小住。
泰州知府一时间只觉得自己面上有光,离开明月谷的时候特意不坐马车,骑了马腰杆笔直的回到泰州的。
回了泰州之后就命人收拾院子,准备迎接君昭的到来。
他下面的官员他也去敲打了一番,开始大力整顿泰州。
二月十三这日,是君昭治疗的最后一天,白梵好好生生、彻彻底底的给君昭检查了一番,点头含笑道:“恭喜秦公子,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排出来了,在依着我给的方子调理几个月,身体各方面的机能就能跟其他人一般了。”
君昭和宴之婳虽然此前就知道君昭不会有大碍,白梵有能力把他治好,但如今听到他亲口定音,依旧止不住满心欢喜。
他二人心中的欢喜之意还没有来得及表现,乐珍倒是先一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欢呼:“秦夫人,我就说了我师兄很厉害吧!”
宴之婳不住的点头。
白梵似乎被乐珍这般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了一声道:“珍儿,不得无礼。”
乐珍扁了扁嘴,冲白梵做了一个鬼脸。
宴之婳和君昭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同白梵行礼道:“多谢白公子出手。”
白梵连忙站起来,虚托了二人一把道:“秦公子和秦夫人多礼了,我当不得如此大礼,我出手救治秦公子,也不过是为了得到秦公子的帮助而已。”
白梵纵然如此说,但他如果不全心全意的救治,他也不能奈他如何。是以宴之婳和君昭还是心中感激,君昭承诺:“白公子往后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差人来找我就是。”言罢,他拿了一个玉佩递给白梵。
两辈子他都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白梵想了想,接过仔细的放入袖中道:“多谢秦公子。”
君昭请着白梵坐下,同白梵道:“白公子此前问我追杀尊师的人是谁,当日出现在大青山的人有三股人,一股是我的人,我们在路上遇到陈老汉之后,夫人去了青庐,我这边派人去大青山保护尊师。至于另外两股人马,一股是白公子熟悉的蜘蛛人,他们是旧朝余孽,另一股是镇南王的人。”
他惭愧和痛惜的道:“实则,尊师乃是受我牵连,所以说来罪魁祸首还是我。”
白梵没有问君昭一个普通人为何会受到旧朝余孽的追杀,更没有为他为什么镇南王的人想杀他,对于君昭的身份他并不好奇。
甚至他聪明的都没有问君昭一早就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
只是道:“家师虽然是因为公子的缘故碍了旁人的眼,但公子只是想单纯的求家师看病而已,所以我不会无故迁怒公子,杀害师父的人是那些旧朝余孽和镇南王的人,我会认准自己的仇人的。”
乐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脸上的那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若是细看,那悲伤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什么。
君昭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但白公子还是不要冲动,你现在对他们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我知道白公子功夫高强,但那些蜘蛛人白公子也是跟他们交手过的,知道他们不是省油的灯,贸然出手不能为尊师报仇就算了,或许还会将你自己和乐姑娘置于险地。”
若是普通的点头之交,君昭是不会说这些的,但白梵相当于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愿意看着他如何,且君昭如今依旧有想要拉拢白梵的念头。
白梵医术高超,功夫也不错,且学识和见识颇丰,若是有他的助力,君昭觉得自己会轻松许多。
乐珍眼含热泪的看着白梵:“师兄,师父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无论对方如何强大,若是连师父的仇都报不了,我们真的不配作他的徒弟,不配苟活于世。”
宴之婳有些不忍的别过眼。
白梵痛惜的看着乐珍,安抚道:“你放心,师兄一定会为师父报仇的,无论如何。”他郑重的承诺。
乐珍呜呜呜的哭着点头。
她回到明月谷之后,都刻意的不去想洪公,一想到她就满心的悲伤和难过。当时若是她跟着师父去了乡下,若是她警觉一点,若是她去大青山的时候跑快一点,师父就不会离开了。
在乐珍眼里,师父是养大她的人,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白梵半拥着乐珍,亦是心中绞痛,但他比乐珍含蓄很多,没有表现出来,他强忍着自己的悲伤,安抚乐珍的情绪。
等乐珍稍稍平复一些之后,他方才同君昭和宴之婳道:“二位见笑了。”
宴之婳道:“乐姑娘至情至性,何来见笑之说。且我们都这般熟悉了,白公子实在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在宴之婳看来,白梵就是过于客气了。
白梵笑了笑,同君昭道:“秦公子所言我都知道,我不会贸然行事的,届时若是需要打搅秦公子的地方,还望秦公子赏脸。”
君昭道:“白公子若有需要,直接找我即可,只是我在南边呆的时间也不长,所以……”
白梵知道君昭的意思,他是想要他投靠他。
他艰难的道:“秦公子容我想一想。”
君昭微微颔首,点到即止。
因为乐珍情绪不稳,白梵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宴之婳看着二人的背影同君昭道:“夫君,若是白公子不愿跟随你,你可不可以也帮帮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