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喜欢她。
方藴原本还乖乖站在一边,现在看到这里,忍不住愤然的冲谭荇嚷道:“姐夫,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姐姐吧!”
她同情谭荇有这么个娘,可她姐姐凭什么要这么受刘氏的气啊!
她不明白这些情情爱爱的,就单纯的觉得在一起舒服就在一起,不舒服就分开啊!
她今天因为从宴之婳口中知道越千的过去,帮着罗氏和方氏洗了碗筷之后就找到了越千,让他给她讲他之前都是如何劫富济贫的。
越千闲着没事儿,也就跟她说了。
后面方藴想看越千的轻功什么的,二人就到了离着方家不远的小山包上头去。等方藴回来,才知道刘氏上门闹事了。
知道那个圆乎乎的表姐被刘氏说哭了。
她心里头那个气哟。
谭荇固执的拉着方涵,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方藴只觉得头大得很。
她看向窗户边,想要破口大骂,又不知道骂什么。
越千坐在墙头看着黑掉的夜空,突然觉得无父无母也挺好的。
方涵也只觉得疲惫得很,身心都累,她知道谭荇一时间肯定无法接受,毕竟今日二人出门的时候还十分恩爱。
她苦涩的笑了笑,同方藴道:“藴儿,你去收拾一些允哥儿和我的衣裳,在西边靠墙的柜子里。”
方藴心中生着闷气,去帮方涵收拾。
方家一家人沉闷的用过饭,宴之婳跟君昭回到房间,常隐就出现在了他们房内,常隐跟二人行礼过后同君昭汇报:“殿下,娘娘,这刘氏在跟谭荇的父亲成亲之后,谭荇的父亲在刘氏怀孕的时候就赶考去了,赶考离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说是遇到了水匪,死了。谭家人丁单薄,刘氏在嫁过去之前谭家就只有谭荇的父亲和他一个卧床多年的老母亲。谭父去了,刘氏就一个人艰难的生下了谭荇,还要伺候谭荇卧床的祖母,过的十分艰难。”
“谭荇的祖母在谭荇两岁的时候也去了,谭家就只有他们孤儿寡母的。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谭荇的祖母离世,倒是给刘氏减轻了负担。如果刘氏随便将谭荇养大倒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但她要供谭荇读书,就显得格外的艰难。在谭荇考中秀才之前,据说刘氏一件衣裳都是补了又补的。”
“原本能跟方家定亲,刘氏也十分高兴,对表小姐也喜爱得很,但在二人成亲第二天,她就给表小姐立规矩。表小姐和谭荇都是善良孝顺之人,也只当刘氏讲规矩,也就都受着。表小姐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烧水做饭伺候刘氏起床用膳,谭荇舍不得表小姐一人做这些,就同她一道。刘氏就骂谭荇,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男子不应该天天围着女人家转什么的。”
“表小姐和谭荇意识到刘氏是在故意恶意刁难,大概是从表小姐怀孕之后。表小姐怀孕了,谭荇不忍表小姐受累,就买了个丫鬟回去做活儿。刘氏不准,不准也就罢了,还依旧让表小姐天天去请安伺候她,做许多的事情。是以原本应该去京都考试的谭荇,根本就不敢离开,他在家中还能护着表小姐一二。”
宴之婳见今日刘氏说得可怜,还以为这中间是有什么内情,如今听得常隐所言,气得怒拍桌子:“她好大的脸!”云夫人在宴之婳看来,就是一个相当威严可怖的婆婆了,但也没有这般啊!
君昭心疼的抓起宴之婳的手揉着,口中责骂:“你生气就生气,作甚委屈了自己,疼不疼?”
宴之婳是有些疼的,但见君昭这般紧张自己,就又觉得不疼了。
听到见到了刘氏这样的婆婆,宴之婳越发的觉得自己嫁的太好了,皇后娘娘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了。
她动容的道:“夫君,不疼的。我是真的生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挟恩图报,可她不知,或许有些人压根就不想要这如山之恩啊!”
她也觉得谭荇好可怜。
原本是有些怨怼谭荇的,但听到谭荇是有在经历维护方涵的时候,又怨不起来了。
君昭吹了吹宴之婳有些发红的手掌:“你也不要气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且看表姐和方家要如何吧,若是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帮着就是了。”今天方家外祖父说的要仗势欺人就挺好的。
对付刘氏这种恶人,就得用非常人之法,但也要看方家的态度在说。
方涵如今对谭荇还有情,谭荇对刘氏也还未彻底失望。
宴之婳焉哒哒的点了点头。
她弱弱的问君昭:“我可以给母后些信吗?”宴之婳方才反思了自己,她出门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没有写信问候过皇后,当真太不孝了。
君昭笑了,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当然可以。”
于是宴之婳就兴致勃勃的去给皇后写信,她今日有感,所写了很多,先是问了皇后娘娘的安,又报了平安,还说了许多琐碎但不关紧要的小事,写了满满当当的几张纸。
君昭就在旁边含笑看着。
方氏今日所言,君昭实际上是有些不赞同的,雏鸟飞得再远,心里也是有家的啊!而且,有了儿媳妇之后,不是多一个人对自己好吗
二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君昭抱着宴之婳,忽而开口道:“有些人的人生,就是为了某人存在的。”
宴之婳正是要迷迷糊糊入睡之际,听得他的话也没有多想,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君昭:“……”他紧张兮兮,脸红不已的说出来的一句话就这个反应。
他瞧着宴之婳拧着小眉头的睡眼,兀自生了一会儿气,气着气着又笑了。把人往怀里紧了紧,闭眼谁去。
次日,宴之婳是被一声小娃娃的大声的啼哭吵醒的。
君昭同样也被吵醒了,被人这般突兀的吵醒,君昭整个人身边都萦绕着一股低气压,有一种想要把那声音的源头拉下去砍掉脑袋,让他永久的不能在发出任何声音的冲动。
宴之婳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担忧的道:“允哥儿怎么哭了。”她虽然坐起来了,却唯恐冷风钻进被窝,拿小手把被子压着的。
君昭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心里头那股子戾气才散去。他闭着眼睛,把宴之婳拉回被窝,高声道:“小苏子,去看看。”
他心中的戾气虽然褪去了,但还是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