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皇上却是气得摔了许多东西。
春雨绵绵,又不是夏日的疾风骤雨,如何会令牢固的船沉船,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刑部尚书周严瞧着大发雷霆的皇上,不敢说话。
皇上兀自的发了一通火之后,冷声吩咐:“周严,全力搜救成国公世子,严查此事,朕倒是要瞧瞧,是谁在作怪。”
他心中隐约知道是谁,却没有证据。
周严领命退下。
“张德胜,你亲自带上一些药材去成国公府探望成国公,告诉他朕一定会找到成国公世子,也会为成国公世子住持公道,让他养好自己的身子。”
张德胜也领命离开。
京都因为成国公世子遇难的事情,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琼州那边,君昭已经带着人跟海岛上面的海寇交战过好几次了,上次偷袭君昭他们才能那般顺利的杀了那些海寇,如今海寇有备而来,君昭他们只能困难的防守,让海寇无法上岸,根本无法进攻。
在琼州战事胶着的时候,陈兰带人先是去问候的宴良,并探望了君昭,确定君昭没有在宴府,便带着人来了琼州。
琼州知府的血书,便是他策划的。
“殿下,如此胶着着也不是办法,不若草民去借兵过来。”陈兰同君昭道。
他来琼州的时候,已经知道君昭杀了那一千海寇,惹怒了海寇的事情,因为海寇的首领飞鸽传书给他,告知了他此事。
他此前收到的信息是,君昭病发,在宴府养病。
是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去宴府确定君昭是否在那边,他去了宴府,通过一番诡辩之后进了君昭暂住的院子,并没有看到君昭和宴之婳,便确定琼州之事,多半就是真的了。。
于是便连夜赶到了琼州,以担忧君昭安慰,想要保护君昭的由头靠近了君昭,但暗中却策划了血书之事。
他知道,海寇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到皇上跟前去,即便是传过去了,也不能是他们镇南王府的责任。
血书之事,是他背着君昭策划的,是以君昭全然不知。
是的,在陈兰眼里,君昭是全然不知的。
他却不知道的是,琼州知府可以被他们捏了把柄策反,也照样会因为君昭他们拿了他的把柄就被策反,所以还以为琼州知府是他们的人。
而琼州知府大概也习惯了这种转变,表演起来竟然毫无痕迹。
琼州知府在陈兰策划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告诉君昭了,但君昭并没有阻止陈兰的计划。
“不用,本宫倒是不相信,不能将这区区几千个海寇拿下了。”君昭表现得就像一个冲动易怒,意气风发只凭一腔热血办事的少年人一般。
他若是同意陈兰调兵过来,那岂不是把自己的人头往陈兰手上送了。
陈兰瞒天过海的给京都呈了假消息,就敢让人把他的命留在琼州,他们原本就跟那些海寇沆瀣一气。
陈兰一副为君昭着想的模样,恳切的道:“可是殿下这边的人大多都没有经验,跟海寇对战没有太多的优势。”
“那其他人就有对战海寇的经验了?海寇在几年前就已经被镇南王府赶得远远的了,如今因为琼州知府跟海寇勾结,一直与海寇在琼州作乱,若非本宫玩心起了,到这边来逛了逛,都还不知道海寇已经在琼州落地,不知道海寇就住到琼州的对面去了。”
君昭这话说的十分不给人面子,陈兰心中升起了一些怒火,但他也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是以惭愧的道:“都是镇南王府监管不力,以至于除了这么大的乱子,还要殿下来收拾,着实不该。只是如今既然发现了,镇南王府虽然已经有几年没有跟海寇对战了,但到底经验还在的。”
君昭愕然:“陈先生,这是在怪本宫和本宫的父皇的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琼州知府犯错,跟镇南王府有何关系,要说监管不力,也应该是父皇失察了,信错了人。镇南王府虽然有经验,但本宫已经来了,这个事情本宫还非要把他漂亮的完成了,已跟琼州百姓昭示,父皇没有因为琼州距离京都遥远,就忘记琼州百姓。”
陈兰微微垂眸,压下某种的怒火,若非是知道君昭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怕会觉得君昭这是在指桑骂槐了。
可即便是知道君昭不知道真相,这些话他听在耳里,还是刺耳得很。
“殿下说的是。”怕抬眸之后泄露情绪,陈兰垂首做恭敬状。
“那殿下可有应对之策?”
“这是秘密。”君昭道。
“陈先生是个文弱书生,还是不要在这边的好,若是被偷偷潜入进来的海寇抓了去威胁本宫,本宫可得头疼了。本宫与云白关系极好,也算是病友了,你是云白的亲舅舅,本宫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陈兰藏在袖子里的手默默的紧了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是拖油瓶。
但他面上却是和蔼可亲的笑着道:“云白在知道殿下来了南边之后,特意写信给草民,让草民多多照顾殿下,草民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却也不会把自己送去给敌人当靶子不会去拖后腿,若是草民当真被海寇捉了去,一定会自尽,不让殿下为难的。”
君昭一脸敬仰之色:“陈先生当真高义。”
陈兰,这夸奖我并不想要,说的好像我要马上赴死了一般。当今太子如此德行,难怪让皇上不喜,若是他有这样的儿子,直接掐死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