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婳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了。
宴之婳方才的确哭过了,是因为他看到老柳给君昭取蛊虫的时候,君昭痛得满头大汗的模样,瞧着心疼所以才哭了。
幕云白自己推了轮椅上前,都忘记了行礼,一脸担忧的道:“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何会瞧着这般严重,不是说已经清理了部分毒素了吗,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他脸上那真切的着急和担忧,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他是在全心全意的为君昭着想。
宴之婳抹了抹眼泪道:“大夫说殿下这是操劳过度,之前一直都是在绷着,如今瞧着在议和了他一松懈就这般了。殿下原本身子就不好,虽然已经清理了部分毒素,但之前的胎毒已经入骨、入了殿下的五脏六腑,殿下本就不应再过度操劳。”
君昭现在的样子,是取了蛊虫之后太过虚弱才会当真昏迷了过去。
“我身边也带了大夫,不若让他也帮殿下瞧瞧,看有没有法子帮殿下调理一下身子。”幕云白温和的道。
“多谢世子。”宴之婳感激的道。
幕云白道:“如今算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因着瑾儿的关系,也算是太子妃娘娘的姐夫,在加上我打小跟殿下一起长大,既然身边有大夫,让他帮忙给殿下瞧一瞧也是应当的。”
幕云白招了招手,就有一个大夫上前来给君昭诊脉。
常安一个健步上前,垫了一块帕子在君昭的手腕上方才让大夫给君昭诊脉。
大夫给君昭诊脉的时候,常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宴之婳也巴巴的望着他。
大夫把了一会儿脉道:“殿下气血双亏,疲劳过度,草民给殿下写一个方子,殿下照着调理虽然不能有奇效,但也能为殿下巩固一二。”
宴之婳道:“有劳了。”
幕云白目的达到,跟宴之婳寒暄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一行人离开君昭这边,回去的路上,幕云白方才问:“祝大夫,殿下身体如何?”
祝大夫便是方才给君昭把脉之人,他回答道:“殿下的脉象十分紊乱,且身体受到了重创,也的确是气血双亏、疲劳过度。”
“就殿下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活多长时间?”
“根据脉象来看,殿下身体虽然差,但若是无病无灾,在拖个十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之前,祝大夫也曾接过皇后的皇榜,去宫中给君昭诊治过,那个时候他根据君昭的脉象诊断,君昭最多再活六年,祝大夫是去前年给君昭看诊的。
君昭如今的脉象,较之之前的虽然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好了一些而已。
“如此说来,殿下南下一趟,倒是能在多扛几年,当真可喜可贺呢。”
祝大夫便不接话了,他只是一个大夫而已。
陈兰亦是含笑道:“如此乃我们明国之福。”
宴之婳瞧着幕云白他们走了之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她同突然冒出来的老柳道:“方才他们应该没有察觉殿下的身子已经好了吧!”
老柳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老朽的医术,那等小儿是察觉不出来的。”
“是你自己让我把他的脉象搞成要死不活的样子的,现在又不相信我了,不相信就不要让我出手啊!”
君昭的脉象,是宴之婳让老柳先生故意弄成那般的。
宴之婳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安一下自己的心,就遭到了老柳的连环炮轰。
她也不跟老柳辩驳,而是好脾气的道:“劳烦您再给殿下把一把脉。”
那个给君昭下蛊虫的人没有找出来,宴之婳觉得应当要仔细一些。
老柳给君昭喂了一颗药,在给君昭把脉,同宴之婳道:“并无大碍,若是不出意外,晚上的时候就会醒来。”
宴之婳起身给老柳作揖:“多谢老柳先生。”
方才幕云白他们上门的时候,老柳先生这边正是进行到关键的时候,也是要结束的时候,所以就让常安出门去挡了一会儿。
等老柳先生把君昭体内的蛊虫取了出来,宴之婳就让大力放幕云白他们进来了。
原本闭门就是为了取蛊虫,如今蛊虫已经取了,若是不让幕云白他们进来,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宴之婳索性就放了他们进来。
“如今蛊虫已经取了,老朽就先告辞了。”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老柳先生并不喜欢眼下琼州的天气,太热了。
宴之婳连忙道:“先生不在多留一些时日吗?喜鹊还有许多的拿手菜您还没有吃过呢!”
老柳先生朗声笑着:“你这胖丫头,明明就是想我在守你这夫君几日,你想看道他活蹦乱跳了才放心,怎的就推到了菜上头。”
宴之婳被人拆穿,小小的羞愧了一下就道:“既然先生您明白,何必赶着这几日呢,夫君不醒过来,我实在不放心。而且跟您想出来这么长的时间,您突然要走,还是挺不习惯的。”
老柳先生左右也无急事,便道:“那我在呆几日吧!他的身体过几天就会恢复如初。”
宴之婳甜甜的笑着道:“多谢先生。”
老柳先生摆了摆手,就背着手离开了,他要补瞌睡。
其实若是可以,宴之婳是希望老柳先生能够跟他们一道回京都的,她喊了喜鹊过来,小么声儿的道:“喜鹊,你这几日把你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若是能勾得老柳先生跟我们回京都最好。”
喜鹊点了点头,然后严肃的道:“娘娘,勾这个字,要慎用。”
宴之婳:“……”
大力在门口小声的指着常安:“你瞧着凶神恶煞的,怎么连人都拦不住。”
常安:“……”不是你们让他们进来的吗?怎么就成了我拦不住了。
常安心里苦,但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