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喜不自胜:“殿下有些日子没有跟太子妃见面了,有许多话说乃是正常,娘娘便是等着,心中也是高兴的。”
君昭知道金嬷嬷在欢喜什么,也知道皇后在欢喜什么,有些涩然的道:“嬷嬷辛苦了。”
上辈子母后过世之后,他遵循她的遗愿,不顾金嬷嬷想留在他身边伺候的想法,让金嬷嬷离了宫,跟家里人团圆,但金嬷嬷在知道宴之婳怀孕之后,唯恐身边的人照顾不周,便再三哭求要回宫伺候宴之婳,瞧着宴之婳生下孩子她才放心。
他那个时候也担心宴之婳,就允了金嬷嬷回宫。
实际上,金嬷嬷那个时候身为一品将军夫人,身份尊贵无比,哪里还需要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但她却永远都是把他们母子放在第一,连她的夫君和孩子都要靠后。
后来宫变,金嬷嬷为了护着他和宴之婳,死在了他们的前头。
这辈子,无论是母后,还是他的妻儿,还是金嬷嬷,他都不会让他们枉死了。
他同金嬷嬷道:“过些日子,本宫安排方将军回京都呆一些日子,届时嬷嬷可与将军小聚一些时日。”在护国寺,虽然也有许多眼睛盯着,但没有宫中那么多,都在他控制的范围之内,方将军回来之后,金嬷嬷可离开护国寺与他团聚一些日子。
金嬷嬷连连摆手道:“殿下顾全大局,奴婢见不见他都无所谓的。”
相互喜欢的人,哪里见不见都无所谓,正如他一日见不到宴之婳,心中就不得劲。方将军必然是深爱金嬷嬷的,若不然他堂堂一个一品将军,如何会为了金嬷嬷身边没有一个女人。还全心全意的支持这金嬷嬷,从来不强求金嬷嬷离宫跟着他。
而金嬷嬷口中不说,心中必然也是有方将军的,若不然她这般忠心的人,只怕是会全心全意的呆在母后身边,不会跟旁的男子没名没分的生子。
君昭笑着道:“嬷嬷不想见方将军,是本宫想见了。”
金嬷嬷顿时泪流满面,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以至于太过失态,心中却十分动容,殿下真的是长大了,也变了许多,变得会疼惜身边的人了,以前的殿下虽然也敬着她,却不会如现在这般表露出来。
殿下如何会想见那么个糟老头子,还不是为了她。
皇后早就听到了金嬷嬷和君昭的说话声,却半天都不见君昭进来,走到门口正欲问他们在说什么,就瞧见金嬷嬷哭得不能自拔的样子。
她好笑的道:“阿绫,你今日怎的成了哭包,你这一天都哭了多少回了,可是昭儿欺负了你,你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金嬷嬷被皇后这般一打趣,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都无地自容了:“娘娘可不要错怪了殿下,不是殿下欺负了奴婢,是奴婢自己个儿太高兴了。”
皇后道:“那你以后还有得高兴的,太子妃能怀上,就说明昭儿身子没有问题,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金嬷嬷立即道:“若是殿下能够多子多孙,便是奴婢天天以泪洗面都可以。”金嬷嬷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半点都没有阿谀奉承之意。
皇后道:“便是你愿意天天以泪洗面,本宫还不乐意呢,你天天哭着,可不是要把本宫的乖孙孙给吓着了。”
金嬷嬷无奈的道:“奴婢说不过娘娘您,娘娘您跟殿下还有正事说,奴婢就不打扰了,去安排晚膳。”
“辛苦你了,阿绫。”
金嬷嬷离开之后,皇后和君昭二人进到屋内。
皇后问君昭:“你有何打算?”
君昭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什么情绪的道:“婳儿怀孕的事情,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必然会想方设法的让这个孩子没了,不单是皇上,那些觊觎皇位的人只怕都是这般想的。他们天天盯着本宫,无非是太闲了,既然太闲,本宫就给他们找些事情就是了。”
“皇上现在还不能死,你要干干净净的接手皇位。”
君昭道:“儿臣知晓,本宫会让皇上把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一处置了在动手的。”
“你也不必动手,本宫来动手。”皇后道。
皇上的狗命,她必定是要亲手取了,才对得起她的儿子受的苦,和她受的屈辱。皇上的背叛,皇后当初是难过了一阵子,但也只是难过了一阵子而已。难过之后,她就觉得皇上辱没了她的尊严。
士可杀,不可辱。
所以皇后非要自己亲手取了皇上的命,那份屈辱感方才能从心中消退。
君昭点了点头。
心中却想着不会让皇后脏了自己的手。
“你之前说,旧朝余孽在南边活动,且刺杀过你,对方在什么地方查到了吗?”
“给镇南王府透露过旧朝余孽的一些消息,镇南王府已经开始在南边全面的清查了,我的人也在暗处查找,只要对方还在南边,想必不久就会有答案。”
“你说宴家也有那心思,但我们的人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可靠的消息和证据,且宴家是婳儿的娘家,若是动了宴家,婳儿会不会……”宴丞相重权,皇后是知道的,但是却不敢信心对方也觊觎皇位。
她还是挺满意宴之婳这个儿媳妇的,若是宴丞相当真有这样的心思,宴之婳就是埋在太子身边的最危险的因素。
“母后放心,婳儿是明事理之人。而且岳父岳母他们一直想脱离宴家本家,所以不用担心。”
皇后道:“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