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开国皇帝,但这个开国皇帝能够坐稳,其中有多少的因素,皇帝心中明白,却一直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镇南王的忌惮。
一众大臣看着太子把皇上气得跳脚,纷纷垂头,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样子。
相对于皇上的愤怒,君昭显得淡定了许多:“父皇不用生气,儿臣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今日儿臣给了父皇旧朝余孽的线索,儿臣知道父皇看重镇南王和幕世子,所以才想了悬赏令这个法子出来,就是为了能够早日解救幕世子于水火,免得天下百姓说父皇您卸磨杀驴,不管幕世子的死活。”
“可镇南王却出言阻止,在加上儿臣在南边多次遇到旧朝余孽的刺杀,可离了南边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所以儿臣不得不有所怀疑,儿臣怀疑,镇南王只需要自证清白便好,却偏偏顾左右而言他,儿臣才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儿臣不觉得自己有错。”
皇上被君昭气得手抖。
奈何君昭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他有不知道该说什么。
且,他心中隐约是信了君昭的话的。
“再有,之前父皇在太子府被刺杀的刺客,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天子脚下都是如此,儿臣心中实在担忧,悬赏令虽然存在危险,但届时沉重巡逻加强,让人来举报的时候小心一些,便是无碍的。儿臣虽然不是什么仁善的人,却也并非镇南王口中所言的那种太子。”君昭继续道。
镇南王倒是怕君昭真的煽动了皇上然他离开京都,一时间竟然不敢在反驳君昭。
而君昭这般说,也算是给了皇上一个台阶,是以皇上默默的吞了口气道:“便依照太子所言去做吧!”
“众爱卿还有何事,没有事就退朝。”
文武百官皆应:“臣等无事。”
“退朝”张德胜吊着嗓子嚷了一声。
原本散朝之后,相互交好的官员都会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但今日散朝之后,所有人很有默契的安静如鸡的离开。
太子殿下跟镇南王府正式杠起来了。
一众人心里有些愁,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呀!
虽然自从太子上朝之后,朝堂就有些不太平,但到底动静都小,今日太子可是一次性把镇南王和皇上都给怼了。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身子好了一些之后,这战斗力有些足,颇有秦国公的风采。
镇南王、宴丞相和君昭三人走在后面,镇南王目不斜视,大步往前走着道:“太子殿下真另本王刮目相看啊!”
陈兰跟君昭有过许多接触,在南边也算是暗中交手过几次,陈兰跟他说君昭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他那个时候只当君昭是小儿而已,就算在厉害也没有放在眼里,今日早朝君昭这么硬气和巧言令色,倒是让镇南王自己亲自体会了一把。
现在镇南王在后悔,没有早些让君昭死了。
他们说得对,他就是太过瞻前顾后,所以这天下这么多年都还没有姓幕,当年皇上推翻旧朝的时候,他如果不归顺皇上,即便是守着南边,依照他的实力皇上也轻易拿不下,他便可以在南边自立为王,然后在率兵北上。
那个时候就是顾虑太多了,想着先归顺在徐徐图之,这一图就图了二十几年,如今还要被君昭这个小儿欺辱。
君昭仿佛听不见镇南王话里头的那些刺一般,朗声笑着对着走到了前头的镇南王的背影道:“多谢镇南王的夸赞。”
宴丞相看着镇南王快步离去,语重心长的同君昭道:“殿下今日不该直接得罪镇南王。”
君昭含笑道:“得不得罪又怎么样呢?”
这层纸早晚要捅开,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他今日向皇上要这悬赏令,一来是为了压下如今京都盛传的关于秦国公和皇后的事情,二来就是要让着一池水更加的浑。
之前他想过用状元楼的事情将秦国公和皇后的事情压下去,但顺着那条线,他们已经摸到了其它的东西,这个时候若只是用状元楼来阻止流言,太过浪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了。
他虽然不知道方家舅舅这线索是如何得来的,但这样的线索对方能够给他,已然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他忠不能辜负了方家舅舅的好意。
宴丞相看着一脸桀骜的君昭,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
心中一面欢喜一面忧愁,欢喜的是君昭跟镇南王杠上了,忧愁的是君昭似乎并不容易掌控,而现在宴家三房又跟宴府剥离了出去,要先掌握宴之婳只怕不容易了。
君昭这边,下了朝之后就去安排悬赏令的事情,并且让人特意在悬赏令下面写明了旧朝余孽凶狠,若是发现了任何消息,要不动声色的,暗中到官府来举报,不要大喇喇的。
实际上君昭并没有指望能够通过悬赏令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只是用这悬赏令,给旧朝余孽紧一紧头皮罢了。
他安排妥当了这些,方才慢慢悠悠回太子府,许久没有陪着宴之婳用膳了,他想陪宴之婳用午膳,同时,他也等着青松先生上门来找他。
之前关于他这边知道青松先生和白梵的身份的消息已经通过清婵的送信渠道递了出去,但迟迟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青松先生还是白梵。
青松先生依旧淡定的住在太子府。
但今日这悬赏令一出,青松先生应该会安奈不住了。
君昭回府,陪着宴之婳说了一会儿话,又跟她一起用了午膳,刚用过午膳,小苏公公就来传话说青松先生求见。
君昭便去了书房。
童嬷嬷见君昭离开,有些担忧的扶着宴之婳起身道:“娘娘随老奴出去走走吧!”
宴之婳怀孕之前胃口并不怎么好,但都能长得白白胖胖的,如今怀孕之后胃口变得更好了,这身子日渐丰腴,童嬷嬷就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