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人他只是让我替你收着,吃什么飞醋啊。”秋云想,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微明这才喜笑颜开,跑到河边清洗油腻的手。
“恩公,仔细有蛇,沁灵已经吃过亏了。”
辛格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秋云和微明一起回头,桑格抱着已经恢复的辛沁灵走来。
“爹,放我下来吧。”
辛格倒是听女儿的话,辛沁灵一落地就朝微明走去,将一枚银徽章塞在他手心里,微明才洗过的爪子还带着水,辛沁灵触到他冰冷的掌心,递过自己的手绢,微微一笑,“小心着凉。”
若隐若现的光中,微明涨红一张脸,不知道该不该接。扭捏了一会儿,在衣服上擦拭两把,拿起那枚银徽章,昂着小脸问道:“这是什么?”
“我们族的令牌,有了它,到我们庆依族,随便吃肉随便喝酒,是我们永远的朋友。”辛沁灵一双眼睛泛着水光,小心翼翼的,她有点怕微明拒绝。
“我又不去什么什么族。”微明一边嘟哝,一边朝衣兜里塞。他见不得这种眼神,就像姐姐捧着新做好的桂花糕等待他品尝。
辛格走到秋云面前,伸出另一枚徽掌。
“送给你,你也是我们的朋友。”
“辛队长,这……我差点要了沁灵的命。”
“不,不是报答,是道歉。是我对你的歉意,我不该菲薄中原女子。你们中原女子的眼泪虽然掉的厉害,但心肠却说不出的软。”
辛格弯下腰,他铁塔般的身躯,稍弯一点,就有绝对的诚意,让秋云不容推辞。
“辛队长,谢谢。”
秋云笑着接过,那是一枚纯银打造的徽掌,刻有庆依族的图腾,一只鹰从桑栀花丛掠过,那舒展的翅膀正朝着太阳飞去,自有股苍劲潇洒之势。
“欢迎你们,随时来庆依族做客,微明,你一定要来啊。”
临分别时,辛沁灵替微明摘掉头上的野草,轻轻的说。
微明再一次红了脸,他牵住秋云的手,磨磨蹭蹭的催促道,“快走,快走!”再不走想起姐姐,他才不愿意在辛格和沁灵面前落金豆豆。
再走三天,到达北回,建在草原上的城墙,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完美无瑕的绿缎子裁出道裂口。
自从救下辛沁灵,辛格父女和秋云三人剩下的时间里,关系突飞猛进。
桑格欣赏秋云虽是女子却举止大气,喜欢江一流的身手功夫,至于微明,他口中虽称恩公,心里只当他是个小屁孩儿,和中原男人一样文绉绉的。但辛沁灵喜欢微明,待她就像亲弟弟一样,时常把微明闹的手足无措。
眼看北回的城楼就在眼前,小舅和小舅妈牵着马车站在墙根下,一看见秋云就不住的挥手。
秋云本以为辛格会同他们一起进城,没想到辛格辔马止步,挥举手臂,笑着与他们道别。
“秋云姑娘,随时欢迎你到突兀来,庆依族是突兀响当当的氏族,你一踏上突兀的土地,闻着风就能找到。”
秋云这才知道,原来辛格并非莫国人。
辛沁灵还握住微明的小手不肯放,再三叮嘱如何到突兀,如何到庆依族,又为他描述热闹的塔哒节上奶皮子是多么香甜,车轮饼有多美味,羊腿肥美的油脂包裹香脆的焦皮是何种滋味。馋的微明不停点头,圆鼓鼓的两腮包满口水,迭声做下一定会去的承诺。
“辛沁灵,啰嗦个没完,是谁缠住了你的爪子。”
在父亲的厉声催促下,辛沁灵不舍的松开微明,冲秋云和一流行礼,出于礼貌邀请他们,翻身上马,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