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语:“不要……”
方故阴沉着一张脸,在护士的惊愣中,把手放下,甩开庄盛树的衣领,从他身上起来。
方故走到洗手台前,沉默地将自己沾满庄盛树鲜血的手洗净。擦干自己的手,他转身到末语身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住她的身体,然后将她一把抱起,迈步走出这间冷冰冰的卫生间。
护士赶紧自觉地腾出位置给方故。
方故没有抱末语回到病床上,而是径直走向外面。这时,过来探病的蓝颜拿着保温饭盒走进病房,一眼就看见方故有史以来最阴鸷的一张脸色。蓝颜的心一‘咯噔’,饶是没有犯错的她都觉得眼前的方故很是可怕。瞅见他抱着虚弱的末语,径直朝她走来。
“方二哥……”蓝颜愣愣道。
“去把末语的东西捡一下,办理出院的事后带到你学校那里,到时候我会过去拿”方故低沉着嗓音,留下这样一句话,抱着末语走出病房。
“诶?”蓝颜不明他为何突然这样吩咐她,想要叫住他问个明白,他已经走了。
方故的怀抱是宽阔的,温暖的,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她在激战过后,身心俱疲之时得到很好的缓解作用。她窝在他的怀里,仰头看到的,是方故的俊脸上此刻难以溶解的冰冷。
他很生气。
如果她刚才不叫住他的话,她想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庄盛树打死。
方故,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你知道吗,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我的念头里出现的,是你的样貌。
经过刚刚的那一场激战,末语疲乏不堪,倦意袭上她的眼眸。眼帘轻微阖上,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周围人纷纷在看着她们,而方故没有一点迟疑,沉着张俊脸,带着末语离开。
渐渐地,末语的眼帘阖上,陷入了歇息养神的世界。
这一次,她没有做恶梦。她感觉到她置身在一个柔软如云层的地方,她盖上了一张被子,温暖将她身上的寒冷驱散开来。空气中荡漾着她记忆中熟悉的清香,温暖与气味构成一张舒适的圈子将她圈在其中。
有人在撩着她脸颊的发丝,几乎是眷恋的柔和,她感觉到那个人俯身在她的额头亲亲一吻。她本想抗拒这一吻,可是鼻息尖萦绕着的是她喜欢的味道,安抚着她躁动的心灵又归于沉睡。
幽沉的夜色在房间里弥漫,方故坐在床边,手紧握着她的手,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似带着无尽地叹息声在房间里游荡:“末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夜色已深,医院里归于宁静。庄盛树仅仅接受了一些简单的治疗,然后就带着药离开了医院。他孤身一人站在外面等车,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开到了他身边。他坐了上去,没多久那辆计程车便载着他驶进无声的夜色当中。
庄盛树的日记里写着: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所有的念头里便全是你的身影。我曾经想过去向你的世界,可是我却又是那样的软弱,不愿舍弃这里的生活。一年,一月,一日,一时,一分,一秒……那种无法让世人认同的念头开始无时无刻地充斥在我点点滴滴的时间里。煎熬着,疯狂着,折磨着。于是我做了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