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温暖的灯光下，林瑶侧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

她已经睡着了。

今天林瑶白天赶了三个通告，晚上又是歌迷会，在舞台上站了快两个小时，实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当林端正去厨房洗碗，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时，一直强撑精神的她终于坚持不住，眼皮子开始打架。

尽管很想等到父亲出来，听他告诉自己当年的事，但女孩实在撑不住了。

就这么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原本下定了决心，要把藏在心里多年的事讲述出来的林端正，此刻静静地站在沙发前，看着女儿睡着的模样。

乌黑的长发微微散乱，有几缕垂落在那嫣红的嘴唇上，纤瘦的身体软软地侧躺着，修长的双腿还落在沙发外面。

大概是睡的姿势不舒服，林瑶微蹙秀眉，扭了扭身子，嘴里发出撒娇似的呓语。

林端正脸上现出柔和的笑容，把林瑶的双腿轻轻放到沙发上，让她躺平，然后从卧室里抱出被子给她盖上。

弯腰帮女儿把垂在嘴边的头发理正，林端正刚要直起身子，忽然听到林瑶正在说梦话。

“爸，您吃酱猪蹄。”

林端正忍不住又笑了，微微摇头道：

“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

“妈，您也吃呀……”

林瑶的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似乎在梦里她又变成了那个家庭幸福的小女孩。

林端正愣住。

良久，他缓缓直起身子，关掉了客厅里的灯，默默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拿起自己的新手机，白天他找了第二家手机店，在那里买了手机，并且请店员教了他大部分常用软件的使用方法。

其实林端正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懂这些，只是自从离婚之后，本就刻板的他变得愈发不愿接触外面的世界。

以他的学历和智商，只要愿意，这些东西其实一学就会。

这时，他打开微信，按照海瑶的电话号码，搜索到了她的微信。

微信的头像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虽然多年没见，但林端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前妻海瑶。

他给海瑶发了一个好友申请过去，并在申请内容里写到：“我是林端正。”

等了一会儿，海瑶那边并没有反应。

林端正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大概她已经睡了吧。

林端正没来由地有些忐忑和烦躁，像是二十多年前第一次约海瑶出来吃饭时的心情。

他拿出耳机，插在手机上，进入天云音乐。

白天的时候，他在天云音乐里建立了一个歌单，里面全是林瑶的歌。

林端正戴上耳机，开始播放起了曾被他斥为“靡靡之音”的歌曲。

很快，他闭起了眼睛，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

……

……

……

出租房里。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落在两片起伏有致的山峦上。

大概是感受到了冬日暖阳的温度，两片山峦微微起伏了下，蠕动了下。

山峦上的一个脑袋也跟着动了动，还发出带着酒气的呓语。

倏地，这两片山峦像是发生了剧烈地震一般，猛地倾斜，翻倒，接着发出一声惊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