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你回来了，啧啧，半年不见，瘦了。赶紧回去吧，你爸妈做了很多好吃的，就等着你回来呢。”

老家的巷口，王奶奶依旧和往常一样热情，精神头十足。

“啊”

莫庄懵了。

难道，噩梦结束了，他又返回到了生活的现实？

街道上传来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声，树上的知了卖力的鸣叫，空白云悠闲的飘过，呼吸的还是熟悉的雾霾味道。

看着自己的双手，莫庄陷入了沉思。

“傻孩子，怎么还发呆呢？快回家啊。”

王奶奶笑着催促，脸上的皱纹和菊花一样灿烂。

“哎。”

莫庄答应一声，抬脚朝巷子走去。

“庄，回来了啊。”

路边修理自行车的李师傅热情的招呼着，手里的活计忙个不停。

随着共享自行车和健身理念的普及，本来生意惨淡的他又恢复了忙碌，整乐呵呵的。

“庄哥哥，你不是带棒棒糖给我们吃的嘛？”

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家伙跑出来，围着他又唱又跳，都是邻居街坊的孩子。

双手往裤兜一插，坏了，忘记买了。

眼看几个家伙就要咧嘴大哭，莫庄只好每人发了十块钱，他们才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地面是长着青苔的石板，两边的墙壁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不知谁家的葡萄藤伸了出来，红通通的葡萄晶莹剔透。

感觉很真实，不像是假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故乡的味道。

慢悠悠的走了十来分钟，路上应酬着熟饶招呼，莫庄站在自家的大门前，犹豫了很久，不敢进去。

他怕。

如果进去之后，发现还是个梦，他不知道能否承受得住。

吱呀

大门开了，父亲走了出来。

“来了。”

父亲带着眼镜，双鬓有些发白，看到他之后，眼睛里面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后就恢复了平静，淡淡的了一句。

没有热情，没有拥抱，就是寻常的问候。

“嗯，妈呢？”

莫庄也回答的理所当然。

“厨房忙着呢，快进来吧，洗把脸。”

父亲背着手，看着他，嘴角微微抽动。

想笑，又忍住了。

“是庄回来了嘛？”

母亲听到动静，从厨房跑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双手湿漉漉的，在围裙上擦了擦，张开了双臂。

“妈，我回来了。”

“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抱住他，连声道，眼中有泪花闪烁。

“是我不孝，没能及时回来看你们。”

莫庄鼻子一酸，这个时候，他不想考虑太多，就想趴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傻孩子，又胡话了。快去休息，我着锅里炖着肉呢，可别糊了。”

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厨房，还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家里的陈设依旧。

挂在墙上的大座钟，是爷爷留下的，外壳已经掉漆，父亲一直舍不得扔。

长长的钟摆，不停的来回摆动，驱动着分针和时针，即便过了几十年，时间还是很准。

沙发和茶几很旧了，他多次建议换新的，父母都不肯。

用他们的话，就是用久了，有感情。

木制的餐桌，上面铺着镂空的桌布，还有几个补丁，都是母亲缝的。

桌上摆着几盘水果，西瓜、桃子、火龙果，都是他爱吃的。

莫庄拿起一块西瓜塞到嘴里，甜美多汁，真好吃。

“快去洗手，这样不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