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梓煜心满意足之时,又想起府上伺候的人提起这小娇妻今日哭嫁,哭得厉害,心中感念她孝顺,又怜惜了她几分,轻轻吻了吻她蝉翼般轻颤的睫毛:“娘子……久等了。以后就让为夫来照顾你,一辈子对你好。”
“夫君……”
洞房花烛夜,一夜无话。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荣儿可是你的亲侄子,你就算不为他高兴,不说两句话恭喜他一下,也不至于这么贬低他吧?即使在你的眼里我荣儿再怎么上不得台面,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我荣儿就是得了博然先生的青眼,你即使有再多不可置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叶千山也老大不高兴的,但是宁娇娇的话说得很有道理,随他们怎么说,荣儿仍旧是他们夫妻两个的骄傲。
想通了这一点的叶千山丝毫没有跟大哥计较,而是从那一堆东西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油纸包,唤道:“牛儿,来,二叔进城一趟,给你们买了些粽子糖,拿去分给弟弟妹妹吃。”
那是一斤粽子糖,买的时候叶千山让伙计均分成两份,一份儿给大哥家的孩子,另一份留给自己的孩子吃。
叶青牛虽然大了,但在乡下也不常吃到甜甜的粽子糖,闻着纸包里头透出的香甜气息,他只觉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看了看他娘,见娘冲自己点了点头,叶青牛忙接过纸包,连声谢谢都没有,就同弟弟青鹏和妹妹青芝拿去分了。
叶千山又走到叶老太太跟前,笑道:“娘,我这回买了几匹好布料,一会儿让孩子他娘给你量量尺寸,做几套夏天的衣裳。还有,娘,这个是我特意给您买的。”
叶千山摊开手掌,打开手心里小巧的布包,里头是一对素银刻梅花的耳环。
说起来农家的妇人很少佩戴金银首饰,她们虽然都有耳洞,却大多都戴的是茶叶杆儿或编制好看的线绳,偶尔有戴铜耳环的,那就叫人羡慕不已了,这银耳环若戴在耳朵上,还不在叶家村引起一片轰动?
叶老太太喜笑颜开:“哎呀,还是你知道娘的心,来,这就给娘戴上吧。”
叶千山轻手轻脚地把叶老太太耳朵上的线绳摘掉,换上了这对儿银耳环,老太太高兴地找镜子照了又照。
但是叶老太太也不忘问上一句:“千山啊,你那些皮子到底卖了多少钱?怎么交了荣儿的束脩还有余剩?”
叶千山深深看了叶万山一眼,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同他撕破脸,只是含糊道:“卖皮子能得多少银钱,那都是有限的。原是我腆着脸同二叔借了些,二叔说都是一家子,今后慢慢还也是使得的。”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叶千山装作没看见叶万山复杂的眼神,只同自己的母亲聊天。过一会儿叶老太太只说把荣儿上学的好消息告诉给他爷爷听,便转身进了里屋。余者众人见老太太已经进了屋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便都回了自己的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