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一路过走来,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每一次的晋升他都在暗中做了手脚,连最终军师的死也与他有关,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正常,他对权势的追求已经达到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他为了往上爬,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再后来,我发现他和狼族另外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来往频繁,我偷听到他们居然在密谋篡权夺位之事,意图推翻狼王,统治狼族。我慌了,我苦口婆心地劝他适可而止,他却冷笑着对我说:“别装了,你难道不想当狼王夫人吗?”
“我们之间的关系越发冷淡,经常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羞怯朴实的憨小子,他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屑和冷漠,他变得如此陌生,我有时甚至想,是不是原来那个深爱我的他已经死了,现在在我面前的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直到那天,他从外面狩猎回来,带回两只狐狸,那两只狐狸一白一灰,面容丑陋却毛色光滑。跟他一起去打猎的随从说,他们在林中看到这只白狐被野魔袭击,灰狐在一旁搭救,于是他们便将野魔打跑,将这两只狐狸作为战利品抓了回来。他吩咐手下将这两只丑狐狸扒了皮做两件披肩。下面的人当即挥刀欲行,灰狐狸垂死挣扎,可那白狐狸却一动不动,无比顺从,只用两只眼睛深深地看着他。他心生奇怪,命人停手。这时跟在最后面的一个小兵上前说,在林中时,他看到那野魔本欲偷袭狼国公,是这白狐狸突然出现,引着野魔转而去袭击她,这才使狼国公免于受伤。他听后无比震惊,当即命人将两只狐狸放开,灰狐狸转身欲逃,但那白狐狸却静伫不动,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样子。于是狼国公将两只狐狸安置起来,养在了府里。”
“从那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冷到极点,经常一个月一个月地不来我房间,反而总往那白狐住的侧殿跑,还不允许旁人进入。我实在忍不住,便偷偷去那侧殿窥视,却窥到他正跟一白衣女子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耳鬓厮磨。”
“我默默地转身走开,心里居然没有升起多大的波澜。我想,或许自己已经麻木了吧。”
“那白狐虽相貌丑陋,但狼国公却并不介意她的长相,依然把她视为掌中珍宝。呵呵,我真不知道他为何对这狐狸如此痴情,一如当年对我那般。不过那狐妖自己却非常在意自己的容貌,她想要靠吸食貌美小姑娘的灵气来重塑人身,修得花容月貌。于是府里开始打着伺候我的名义招丫鬟,报酬诱人。那灰狐是白狐的姐姐,她化为一灰衣妇人,负责从应试者中筛选最为年轻貌美者录用。那些被选上的小姑娘们还以为交了好运,却不知自己已掉入魔窟。她们进府后,根本不会被安排在我身边,而是负责洒扫庭院、洗衣刷碗,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在她们干满五个月后,就会被送到白狐住的侧殿,被那白狐吸走全部灵气,最终化为一堆白骨。当然了,这些秘密都是我想方设法偷偷窥到的,外面的人、甚至府里的下人们都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他们还以为那些被选中的小丫鬟领到了丰厚的灵力报酬,飞升成半仙去天界的边缘修炼去了。”
“知道他和那狐妖竟私下里做着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后,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让他赶紧把那狐狸赶走,停止残害那些无辜的姑娘,否则我就将他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抖出去,让他身败名裂。他听后,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不断地骂我是个贱人。我受不了,便反击他说:“你奸诈残忍、阴险狠毒,毫无一员大臣应有的宽宏厚德和高贵气节。那群打手说的对,无论过了多少年,你永远都是一个没有风度、没有底线的低贱之人!”
“听到这话,他的眼中升起一股可怕的怒火,他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然后像疯了一样地骂我、踢我、打我,足足折磨了我半个小时,然后他甩着袖子愤怒地离去,连看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从那之后,我便被他囚禁在寝殿里。他派人监视我,不允许我和别人说一句话,他动辄对我拳脚相加,把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将那白狐的寝殿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而他自己却每日偷偷遁进去,和那狐狸精寻欢作乐。我多次试图逃走,可每次他都把我捉回来,然后更加残暴地对待我。我们之间的情分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深深的厌恶和仇恨。我恨他,我现在一心只想把他做的所有恶事昭告天下,让他身败名裂,我一次次地想找机会揭露他,可凭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自由,没有法力,没有证据,想找到这样的机会谈何容易?夜夫人,你知道吗,那天我对你说完那句话后,我本以为你会不以为然,把我当成一个神经病,可我没想到,你却这么放在心上,居然真的想办法来找我。夜夫人,求你,求你救救我,也救救那些可怜的姑娘们。我出去后,一定当牛做马,以命相报。”
说着,夫人眼含热泪,双膝弯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