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慕枫只是轻唤一句,却没了后话。
九儿全然当着慕夫人不存在,现下她只想着尽快逃离了此处。方才盛棋才遣了小厮来,说是到了时间,要她这便去到狱门前。
若不是九儿始终不放心藏在衣物中的那几小瓶子药,如今本该早到了地方,而不是冤家路窄,于此处面对着慕夫人的质问坐立不安,失了方寸。
“呸,小狐媚子。唐秋就是如此教得你规矩吗!我今日非要好生管教你不可。”
慕夫人眼见九儿迫近门槛,气急败坏起了身,正是要拉扯她的当儿,却被慕枫挡于身前。脆响的巴掌,结结实实落于后者膛上。
“大娘子,今日中秋,该是报些喜,哪里兴这忌讳的东西。”慕枫眉头微收,却意外保持着和气。
九儿借机快走几步逃开,却未向着狱门直去,生怕身后跟了人。
……
一阵轻声扣门,是短促的急。
盛棋尚在房内,不觉战栗,悄步前至,伏于扉面。
“盛大人,是奴。”九儿不敢高声语,却迟迟等不到里舍的应答,只得言说。
盛棋更是惊诧,开门之际,匆忙示意九儿快些进了屋,随即问道:“不是让姑娘在狱门前等上片刻,怎的寻到此处?”
九儿是跑来的,一时心乱,喘息间终是断断续续说了方才经历。
“慕家此时来作甚?想来慕家大娘子定是跟随慕棠同行,可……”
盛棋说不好他们此行目的,但足以确定的是——当下即刻前去狱中探视的念头,唯有搁置。
二人只得等待慕棠的离开。
“盛大人,顾伯可是同母亲押收了一处?”九儿借等候的当儿,试探着。
本是掌着毛笔疾书的手,猝然停于半空。盛棋喉头滚动,欲言又止。
终是咬紧牙关、下了决心,盛棋百般措辞之下,交代出始末。
“顾旌他……因所犯之罪不同于唐秋,被带去了徒坊审理。这是白日京兆尹大人亲自督办的,在下也是刚知晓,预备着探望唐秋时告知姑娘,谁想方才只顾上出对策,一时忘了说。是在下的过,姑娘……”
盛棋眼见着九儿一双流盼瞳目,又多三分阴郁,不敢续言。
屋中一片死寂。
良久,竟又是一阵急促的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