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姐,信上说什么了。”邢不正吃饱喝足,打了个嗝之后,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忧儿给我写信了。她在信里还问道你的情况呢。”鸢木缓了缓情绪,笑道。
李解忧啊,邢不正想起兴岭那个任性的小妮子。
想不到这个小妮子还会问候自己,这是坑人之后的成果验收嘛?
“鸢姐,你明明很想和他们父女团聚,在山庄呆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没找到出去的方法嘛?”邢不正开口问道。
“出去的方法,我自然是有。不过,守民和忧儿还生活在大邦里,就算我回去,也瞒不过山庄。到时候,礼木堂难免降罚,我倒是无所谓,但守民和忧儿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鸢木答道,每天夜里,对月饮茶的时候,她脑海中想的都是“团圆”两个字。
“那你们就没想过,离开青松山庄所属之地嘛?”邢不正道。
“离开?守民是城主,忧儿还小,我们能去哪里?”鸢木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了一下,皱眉思索起来。
她自小,就生活在青松山庄的属地之内,从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虽然饱受分离之苦,但她一直都觉得,丈夫是大邦城主,女儿还小,而自己也受到礼木堂的约束,想要一家团聚,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至于离开青松山庄,这种想法,就像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堵住了,她连想都没想过。
但邢不正刚才的话,一下子让她寻到了一丝灵感。
城主之职,可以放弃女儿,也长大到能写信的程度了而自己,对这长老职位可一点也没有贪图之心。
只是,离开的话,去哪里呢。
离开了大邦百镇,还有哪里能生活呢?
“鸢姐,以你的修为,去哪里都会被奉为座上宾的,也不是所有的宗门,都不许修行者和凡人一起生活吧。”邢不正继续开口道。
鸢木似乎一下子被点醒了,她在大邦的时候,是个妻子的角色,来到这青松山庄后,环境又相对狭隘,一时竟然忘记了修行者在哪里都受欢迎的道理。
青松山庄不就是因为修行者重要,所以才强制收拢大邦百镇所有具有天赋的人嘛。
离开青松山庄,她也能凭借修行者身份活的不错,而且,说不定还能照顾丈夫和女儿。
看来,真的可以认真想想,离开青松山庄的事情了。
看了一眼邢不正,鸢木突然觉得这个小子,不是无意间提起这个话题的。
邢不正被鸢木盯着,有些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眼睛也在竹屋四处瞟。
“不正。”鸢木开口道,“其实,鸢木只是我来青松山庄之后的修号。在进山庄的时候,我就叫自己鸢木,一只栖息在竹木中,随时可能飞走的鸟。”
“听你叫我鸢姐,还挺不适应的。”鸢木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的本名,叫吴温筠,你以后还是叫我筠姐吧。”
说完,她就转身,去书房写信去了。
邢不正在她走后,微微一笑。
刚才“筠姐”眼睛中的神采,是邢不正自打入庄以来,都从没见过的。
“这青松山庄就像是一堵墙,多些勇气,还是能翻过去,看见另外一片天空的。”邢不正看着筠姐坐正,皱眉思索着下笔写信的景象,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