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低声道：“你……好像很高兴？”
是因为很快便要离开他才高兴么？
沈钰心中暗暗地想着，可他不敢这样问。
凤鸾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笑道：“高兴，沈钰哥哥抱着我，哪里有不高兴的。”
好在她没说出什么叫他难过的话。
沈钰心中的大石微微的放下了些。
良久，沈钰径直将人往自己屋子里带去。
这地方凤鸾也熟悉的很，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苏橙那时候在水香榭是有多想他，才会在醉酒之后跑到人家屋子，躲进柜子里抱着人家的衣裳睡觉？
好在沈钰没有发现她，若是发现了，那又会是个怎样的场面？
凤鸾忍不住叹了口气。
耳边忽而传来那人温柔的声音，“怎么了？为何叹气？”
凤鸾摸了摸鼻子，道：“想起了一些不太高兴的事情，沈钰哥哥以前对我可真绝情啊。”
她说着，便用幽怨的眼神去看沈钰。
那人眸子微暗，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更相信你一些的。”
凤鸾故意软着调子，道：“你那时候不要我了，还对我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当着你的面亲了沈萤，你都不在乎。”
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沈钰的拳头微微捏紧，他当时都快要气疯了。
“我在乎的。”
那人却道：“你才不在乎，当时沈钰哥哥正跟新欢你侬我侬呢，哪有功夫在乎我干什么？”
这话里醋味十足。
凤鸾自己说出来，顿时又觉得这跟自己的性格实在是不符，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沈钰的，怎么自己说出来，自己竟还有些生气呢？
这等事情真是越想越气，凤鸾干脆一把抓住沈钰的衣领，道：“你说你是不是觉得孟越更漂亮些，所以你才……不管我？”
沈钰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不管你。”
那人又质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她确实比我漂亮是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一个个的都是喜新厌旧。”
说罢，凤鸾便跳下来，冲他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凤鸾认得沈钰的屋子，便自己跑进去，反手将门给锁上了。
沈钰追上去，却被那人锁在门外。
他有些无奈，但好在这人没说走便走的无影无踪，至少她还在他附近。
沈钰低声道：“阿鸾，她没你漂亮，你永远最漂亮，别生气了，好不好？”
屋里传来那人气呼呼的声音，道：“敷衍，你分明就是觉得她好看，若非如此，为何你方才不否认？”
沈钰有些无奈，道：“阿鸾，别闹了，我知错了，下回我先否认再说其他的，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凤鸾猛地打开房门，气鼓鼓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处也不过是因为我先说了喜欢你，你才勉强跟我的。”
沈钰连忙用手把住门，以免那人再次关上。
凤鸾见他死命的扶着门边，又担心自己力气太大将他的手挤了，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沈钰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凤鸾明明想关门的手硬生生的放了下来。
果然，这人还是在意他呢。
这叫沈钰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他一把将人抱住，声音又磁性又沙哑，道：“阿鸾，别生气了，我错了，你罚我好不好？今日你想怎么欺负我，都随你高兴，别再气了。”
凤鸾听了这话，便微微勾起唇角，坏笑道：“怎的都行？”
那人笑着点点头。
凤鸾一把将人拉进去，便将门反锁了起来。
两人一直胡闹到天黑，凤鸾还惦记着那面往生镜。
她拉起沈钰，道：“不是说回来便把往生镜给我么？我现在就想要。”
沈钰轻咳一声，道：“明日吧，至少今日先在我身边。”
凤鸾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些酸酸的，便拉住沈钰的手，道：“沈美人，你别担心，就算真的是你们沈家人做的，我也不迁怒于你，我也知道你是无辜的。不过你也休想叫我打消对你们家祖宗牌位的羞辱，要真是他们，那是避无可避的。”
沈钰愣了愣，就……就这样么？
只是羞辱祖宗牌位之类的？
凤鸾凑上前亲了亲沈钰的脸，道：“你要知道我可都是为了你，你要是以后敢对我不好的话，我……”
沈钰没等她说完，便揽着她的腰，吻住了她。
良久，沈钰才将怀里那人松开，脸上流下两行清泪，道：“不会，永远都不会，阿鸾，我爱你。”
这还是凤鸾头一回听沈美人说爱她呢。
凤鸾忍着笑意，故作认真道：“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知道我的身份。”
沈钰低声浅笑道：“我知道，我的神君大人。”
凤鸾也跟着笑了。
这回沈钰不用整夜整夜担惊受怕，晚上也不敢睡去，生怕要跟凤鸾分开。
两人相拥而眠，一直到天亮。
沈钰想着还是需得尽快了结此事，只要凤鸾不连坐他，他便什么也顾不上的。
故而，他一早便去了沈城哪里，一路上都神清气爽的。
沈城见他这样高兴，便道：“帮她要东西，就这么高兴？”
沈钰只是笑着点点头。
因沈钰向沈城提过此事，他一回来便将往生镜准备好了，原以为他会等不及昨日来取的，没想到竟还这样沉得住气。
沈城将一个锦盒递给他，道：“这里面便是往生镜，不过我也从未打开过，听说这是历代先祖的遗训，不能擅用。我也不知这往生镜能做些什么，你也嘱咐凤鸾姑娘小心些。”
沈钰点点头，便将那盒子端走了。
回到屋子，凤鸾光着脚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道：“取回来了么？”
沈钰将那锦盒递给她，道：“你瞧瞧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凤鸾轻轻将那盒子打开，里面便放着一把银色的雕刻华丽的镜子。
要是她没记错，应该就是这面镜子了。
小时候她曾觉得这面镜子好看，便非要将其当做自己的梳妆镜，每日都带在身上，后来……
后来她怎么有些不记得了。
凤鸾认真去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模样艳丽的脸，那人好像和沈钰有几分相似，可那人是谁呢？
凤鸾摇了摇头，她心道：真是丧心病狂，怎么连回忆以前的人都能将人换上沈钰的脸呢？看来是最近跟沈钰整日缠在一起，自己都变得有些花痴了。
她将那把镜子拿在手里，照了照自己的脸，好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还是一样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