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凤鸾的骨灰和魂魄封锁在凤鸾的佩剑纨绔之中,并将那柄剑和凤鸾的衣裳埋在凤鸣山上。
只希望她能采集天地灵气,得以重生。
百年之后,天宫再次传来喜讯,凤渊和凤氏再添一子,满月酒当日,神族便邀了仙门弟子欢聚。
孟真见时机正好,便撺掇着沈若乔给天宫的神族下毒。
自凤鸾死后,天宫也再没了沈若乔可留恋之事,他便答应了下来。
孟真便对其余两家仙门游说,终于四大仙门埋伏在天宫周围,打算一举攻占。
沈若乔和孟真便在满月酒的酒水里下了毒,天宫神族无一幸免。
仙门弟子趁机杀进天宫,整个凤族生灵涂炭。
凤鸾在沉睡中听到了外面的哭喊声,便飞身出来,那纨绔剑一路厮杀却还是没能阻止仙门弟子的围攻。
良久良久,凤鸾除了族人的哭喊声,什么也听不到。
她害怕极了,直到听到了母亲的声音,“阿鸾,快走,阿鸾……”
母亲最后一句话说的便是,“阿鸾,永别了。”
孟真杀掉凤氏,眼前一亮,道:“是纨绔剑。”
说罢,便伸手去拿,却被强大的剑气弹飞出去。
孟真喊道:“沈兄,凤鸾的剑可是上古神兵,收了它。”
沈若乔呆滞的看着那柄剑,手里的剑也瞬间落地,他颤抖着声音道:“阿鸾,阿鸾……”
他伸出手来,那柄剑却似乎并不排斥他的靠近。
沈若乔的眼泪落在那柄剑身上,他跪倒在地上,道:“阿鸾,对不起,阿鸾,我……我在做什么?”
孟真见那剑并不排斥沈若乔,便将自己的乾坤袋掏出来,道:“沈兄,快将纨绔剑放进来,我先帮你收着。”
沈若乔摇着头,死死地抱着那柄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孟真见他不肯,便一剑将沈若乔的手臂划伤,又用剑将纨绔剑挑起,一个回身便收进自己的乾坤袋中。
沈若乔正在悲伤之际,孟真连忙将他右手的筋脉挑断,收剑之际还在沈若乔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可那人却如同没有痛感一般,死气沉沉的呆坐着。
孟真冷笑道:“蠢货,你跟你那个凤鸾一样蠢,经不住我的几句挑拨便反目成仇了,如今在这里悲悲戚戚有什么用。她一死,你便迫不及待的灭了她全族,即便有一日她转世为人,你也再没脸面去见她了。”
说罢,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徒留沈若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哦对了,你那凤鸾神女对你可是用情极深,若非如此,也不会只一杯忘情水,便能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沈若乔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孟真又道:“怎么?你自己不是也说了,我这样的货色那神女殿下怎么会看得上,只是可惜了,沈小公子如今这幅样貌,怕是也没人能瞧的上了罢。”
沈若乔脸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淌着血,将那人原本白嫩的脸庞都染红了。
“你……都是你……”
沈若乔强撑着站起身来,指着孟真,脸色惨白,眼眶却红润,眼神里尽是愤恨。
孟真摇摇头,道:“不是我,是你,沈小公子,这些都是你做的,毒是你下的,人是你杀的。即便我罪无可赦,你也休想将自己摘个干净。”
沈若乔紧紧闭上双眼,是他,是他瞎了眼。
是他错怪了凤鸾,都是他的错。
他没有保护好凤鸾,还擅自怀疑她,痛恨她,甚至想灭掉她全族。
沈若乔摇着头悲戚的笑了起来,他到底在做什么?
喉咙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最后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沈若乔晕倒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若乔已经回到了沈家,他呆滞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熟悉,陌生。
阿鸾曾经也在他的房间里过,可是……他怎么忘了那人的好,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便怀疑了她?
沈若乔缓缓起身,只身前往禁室,那里封锁着的是沈家的禁术。
偌大的书架上,书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一本上面干净整洁。
沈若乔捻起那本书,像是已经等这一日等了很多年月了一般。
他打开那本书的第二十三页,上面明晃晃的三个字血禁术。
那三个字下面是一排排小字,内容大致是:
血禁术,凡用此术法者,可生生世世转生于同一家族,代价是每一世都不能活过三十岁,甚至还会连累家族,代代英年早逝。
沈若乔苦笑道:“阿鸾,这是沈家欠你的,是我欠你的,我只求能有一世再得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地,只要知你安康,我便死而无憾。”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按照书上的图案,在地上化出符咒,嘴里默念咒法。
很快,那符咒便发出阵阵白光,沈若乔坐在那法阵中,承受着千刀万剐之苦,却没有一声喊叫,直到身死,嘴角还挂着一丝苦笑。
……
凤鸾收起往生镜,眼泪早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凤鸾咬紧牙关,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她看向沈钰,那人正无措的看着凤鸾。
她浑身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沈钰的额头上,只一瞬,她便绝望的跌坐在地上,一双桃花眼瞪得浑圆。
沈钰被她的样子吓坏了,难道……难道他是沈若乔的转世?
他伸手去扶凤鸾,却被她一把推开,恶狠狠吼道:“滚开。”
她苦笑道:“竟是你,竟是你……”
这话无疑是肯定了沈钰心中的想法。
沈钰咬了咬嘴唇,也跟着落下泪来,低声唤道:“阿鸾,阿鸾……你别这样,我会怕。”
凤鸾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喝道:“你怕?你灭我全族的时候为何不怕,你说,沈若乔,你以为受轮回之苦便能偿还我,你休想。你想忘掉过去,活得安生,绝无可能。”
说罢,凤鸾便在沈钰的额前施法,见他每一世的记忆都唤醒。
沈钰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艰难地趴在地上,嘴里发出嘶吼声。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他全都记起来了。
难怪他每一世都在沈家,难怪他每一世都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