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干活了，还不给你们肉吃？”

何令珍狐疑的冷下了眸子，以为家里有人偷偷欺负他们，不想大宝回答说，“外婆说，爸爸是因为妈妈去世太伤心了，心情不好，才会让我和妹妹干活，只让我们吃馒头。外公去世了舅舅也心情不好，是不是也要我们干活吃馒头？”

大宝和小宝虽然是一同出生的龙凤胎，却比寻常孩子早熟，小小年纪经历了不少事情，心思也更加深沉。

何令珍闻言却如雷轰顶，沉压在心底的一些疑惑突然梳理开了。

自从回来后，他刻意没有提及姐姐的事，就是怕娘伤心，所以即便心里满是疑问也一直忍着，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

吴梦从荷花池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大宝的话，心猛一跳，知道要出事了。

何令珍阴沉如水，浑身带着戾气，那个温文尔雅的四少爷此时已经不在了。

“我姐姐的事，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娘说她是因为思念姐姐才会把大宝小宝接来身边，可我回来快半年，陈康一次都没来看过孩子。大宝说姐姐去世后陈康又让他们干活，又不给他们饭吃，分明是虐待他们，娘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们接回来的？”

吴梦为难的捏着手，脚边水桶里的水轻轻晃悠着，倒映着她凝重的表情。

她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会瞒不住，纸包不住火。

“四少爷，这些事等二爷的丧仪结束后再说吧，屋里来吊唁的人还都等着你呢。”

“我现在就要知道，我姐姐到底怎么死的，大宝小宝又是怎么回事？”

何令珍已经红了眼睛，蜘蛛网样的红血丝蔓延进眼球，嘴角紧绷，情绪激动，像一颗地雷随时都可能爆炸。

“二小姐的事很复杂，我知道的也不清楚，也不该我这个外人来说。现在是二爷的丧礼，那么多人等着，万事等送走客人再说。你先冷静一下，想想二太太……”

“小梦，我求求你了，我和姐姐从小亲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就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年轻就突然病死了？我求你告诉我。”

何令珍紧紧抓着吴梦的肩膀，力道险些失控，紧咬的牙关似乎渗出了血丝。

看着这张痛苦、愧疚的脸，吴梦无法拒绝他，闭着眼长吐了口气，终究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家里给何令珍写的信向来报喜不报忧。

何令婷自成亲后就郁郁寡欢，过的生不如死，熬了几年终究没有熬过去。

一场失败的婚姻将她毁地干干净净。

大宝小宝也是二太太偷偷带回来的，但陈家根本没来找过，早就抛弃了这两个孩子。

何令珍静静倾听着，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比吴梦想象的冷静。

吴梦想要劝劝他，即便找陈康算账也先等二爷丧仪过后，但不等她开口，何令珍突然转身就往东门方向去。

吴梦心道不好，扔下水桶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