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王大人撒的网不止等这一条鱼。”
薛问荆抬眼看着阿陆,“这话怎么说?”
“我昨日去查了胡记香坊,只是且歌楼横插一脚,没能及时向小姐通报结果。”阿陆的笑意虚虚浮在脸上,琥珀色的凤目冷意岑岑,“胡记香坊在大周立国之初本是位贵人府邸,后来那贵人的后代举族离京,临走前将那地方转托一位友人处置,那友人将原先的房舍拆了变卖出去,新主人在那块地上起了商铺。”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小姐猜那位贵人是谁?”
薛问荆有种不祥的预感,“谁?”
阿陆神神秘秘地让薛问荆附耳过去,在薛问荆耳边轻声道:“明镜台第一任右掌镜御史,柳珵大人。”
薛问荆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怀着微弱的希冀道:“这世上姓柳的人可真多。”
阿陆的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希望:“都是一家子人,自然一个姓。”
薛问荆有些绝望地一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别人追查遭殃的都是旁人,怎么她次次往自己家揽祸?
阿陆又无奈又好笑,问道:“小姐要不要同益州那边知会一声?”
“这是自然。”薛问荆狠狠揉了揉眉心,“只是飞鸽传书我不大放心,你可认识什么老实可信之人正要往益州去的?”
“不知。”阿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件事情关乎玄机楼,也算兹事体大。在这京城信得过的人,麒姑娘不在,哥哥要守着少爷,家里这几个小子身手又跟不上,要么我或者秋姑娘跑一趟,要么就去请林叔。”
薛问荆沉吟片刻,道:“我这边还用得着你,小秋虽有功夫在身,一个姑娘家单独跑这么远我还是不放心。还是只能去劳烦林叔一趟。只是我这不知有多少人看着,为稳妥些,还得辛苦你跑一趟。”
阿陆嘿嘿一笑道:“小姐这话说的,何必那么客气?不过是件跑腿的活计,小姐只要把书信写好往我手里一交,用不着半日的功夫就回来了。有这些客套的功夫,小姐不妨好好想想怎么着才能夹在明镜台和且歌楼之间两面周旋,难咯!”
“有你这位贵人帮衬着,有多难?”薛问荆拉长声音学着他的语气道,“我是怕得罪了你,再遇上杀手的时候没人来救我。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有那打打杀杀的本事,遇上危险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可怜哦!”
这时杨妈抱着小鱼鱼散完步回来,鱼鱼很喜欢这位会飞的大哥哥,见了阿陆立刻张开手要抱抱。阿陆一时不察没能把握好时机,再要溜的时候被薛问荆眼疾手快地拦住,片刻的功夫杨妈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过来。阿陆无法,只好眼睁睁看着薛问荆一脸幸灾乐祸地合上房门,被迫再次承担起带孩子玩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