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说给苏念卿，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真的很抗拒承认那是事实，也不愿意把这个近乎残忍的消息再复述一遍，无论是给苏念卿，或是给他，他宁愿那只是一个他做过的最可怖的噩梦。

“江一帆，你实话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苏念卿看着江一帆的表现实在是不对劲，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江一帆沉默了半晌，苏念卿也就静静等着他开口，并不催促，江一帆应该也还没有接受过来，所以呼吸声都沉重起来了。

江一帆犹豫了很久，才声音发颤的开口：“肿瘤……”

苏念卿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却还带着笑：“肿瘤……肿瘤嘛……就切掉就好了，没什么好担心……”

“在脑部，位置很危险。”江一帆却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紧紧闭上眼睛，几乎算是咬牙切齿的逼着自己说出这几个字。

上天就这么恨他？让他最后一点来之不易的幸福都要夺走吗……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江一帆猛的起身，细看却已经红了眼眶。

衣角却被拽住，苏念卿定定的看着他，只是看着，却让他突然委屈起来，这是在那个屠宰场的蜷缩在角落时都没经历过的绝望。

要知道，习惯了黑暗孤寂的人，生命中突然出现光明，将他的未来映照的光明一片，让他开始憧憬未来的时候，再将这一点光明也狠狠熄灭，是毁掉这个人……最残忍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