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漪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茶杯,有意无意看了眼自己的手提包。手机在包里,在金哲熙的注视下,她连找机会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不知道金先生今天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明天,是清羽的忌日。三年前,赵氏倒闭,她在家中割腕自杀了。”金哲熙幽幽的嗓音传了过来,交叠的手指收力,每个骨节都惨白一片。
左漪眨了眨眼,这个新闻,从她拿到手机那一刻起,就已经看到了。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除了这一句,左漪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赵清羽向来没有好感,哪怕得知她的死讯,她也只是忍不住唏嘘一声,过后,便不再继续留恋了。
至于她的死,跟官家有什么关系,她并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你如果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官泓生从中作梗,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平静。不论是清羽的死,还是赵家和金家的衰败,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我们曾经是朋友,是同学,他却能转脸将我们一个个逼到绝路。我有今天,完全是拜他所赐,这样的人,你每天睡在他的旁边,难道不感到害怕吗?”
金哲熙眼底的寒意,足以将人冰冻在原地。很显然,他是个从不自省的人,只是一味的将所有的过错,按在别人的头上。
金家和赵家,之所以有今天,难道不是他们亲手葬送的吗?
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再被人诬陷捉弄,也不会容忍一个不时跳出来的威胁,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在左漪看来,赵清羽只是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已。只不过她的内心无法承受巨大的落差,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人把自己送入牢笼,也无法漠视网络和大众对她批判。
她是被逼死的,但不是被官泓生,是被她自己的愚蠢和丑陋。
而金哲熙之所以有今天,就更加不能怪官泓生。他当年买凶杀人,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件事情,他自己显然都已经忘了。
如今他还能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是官泓生大人有大量。
当然,这些话,左漪自然不会说出来刺激他。
“金先生的话,我怎么听不懂,我想其中应该有什么误解,泓生不是那样的人。”
“愚蠢!”金哲熙气急败坏的大喝,整个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双手砰地一声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将琳琅满目的下午茶点心架都震塌,色彩缤纷的马卡龙顿时滚落一地。一杯尚有余温的红茶,也从杯口溅出不少,在桌面蔓延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水迹。
左漪情不自禁往后靠了一些,躲开滴落下来的茶水,为报废的高级地毯默哀。
要是现在,她不合时宜的提出让金哲熙赔偿地毯的清洗费,他会不会崩溃?
正出这神,高大的男人却像是做错了事情般,后退两步,一改刚才阴郁的表情,“抱歉,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