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我说,我们一定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的。”明杳插上耳机,将被子盖好,对着暗昧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
明杳又哪里知道,她明明在睡前那么真诚地许过愿了,最后排同桌的时候,老天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李老师排座位的方式也是蛮简单粗暴的——
所有同学都到走廊上排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一边抽一个配对坐同桌,以此类推。
好巧不巧,明杳和池嘉让竟然排到了一对。
见是他们两个,李老师似乎一点也没有调换的意思,甚至还笑眯眯地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笑道:“哎哟,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坐同桌呀,那不是以后要天天比学习啦?”
还比学习?比个屁的学习,比中指还差不多。
明杳默默在心里吐槽,看都没看池嘉让一眼,直接进教室坐到座位上。
池嘉让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丝儿都透露着困倦与疲惫。他慢悠悠地晃到明杳身边的座位旁,用脚将椅子推开,椅脚在地上滑出“呲啦”一声响,刺耳得让明杳又翻了一个白眼。
庄以凝和明杳差不多高,排到的同桌是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安静男生,座位就和明杳隔了一条走廊。
见池嘉让刚坐下又趴下了,她悄咪咪探身过来,拿笔戳了戳明杳的胳膊。
“喂,明杳。”
“干嘛?”明杳目不斜视地整理书桌。
“我看你和他还挺有缘分啊?”庄以凝一脸八卦地坏笑,“我记得你昨晚还许愿不和他坐同桌,今天这是什么情况?甩也甩不掉哦?”
明杳一脸“老娘好他妈倒霉真是烦透了”的不耐,把庄以凝的笔推开,低声道:“别说了,反正我这学期和他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
“哎哟~”庄以凝夸张地来了个转音,“那要是超过十句了怎么办哦?”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明杳冷笑,“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一定是因为我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神经病,所以我要和他表白——你觉得有可能?”
庄以凝“啧啧啧”地摸了摸下巴,没再多说什么,又缩回去了。
自家闺蜜她还不了解?能让一向理智自持的明杳气成这样,一提到名字就像个小辣椒一样爆炸,她庄以凝敢用连跪十把游戏来打赌,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
新学期第一节课,排的是数学课。
传说中的拖堂李天王,果然不似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和善。
上课铃刚响,他就抱着一叠试卷走进了教室。面对一教室学生的哀嚎,他笑眯眯地平静道:“同学们,今天第一堂课,我们来摸底考。老师也就是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大家也都不用紧张,考出自己原本的实力就好。”
“我靠?!?!”庄以凝已经在一旁叫开了,“不是吧,昨天去问老师不是说了不摸底考吗?害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靠,这老师太阴了吧,这怎么办啊!”
“可能他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准备吧。”明杳瞥了庄以凝一眼,安慰道,“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考试,就算考得不好,以后进步的空间也大嘛。”
庄以凝:“……有道理哦,也对。”
一拿到试卷,明杳就全身心地投入到题目当中去,完全没有注意身边人的动向。
卷子传到池嘉让桌上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明杳也就压根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醒来开始做题目的。
快下课的时候,明杳还差压轴题的最后一小题没写完。
这题涉及的解析几何概念算是高二的知识,她在求三角形最大面积的时候卡了足足五分钟,才找到解题思路。
再一路做下去,总算是顺了些。就在明杳奋笔疾书的时候,就听见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嗤声。
教室里太安静了,所以显得这声嗤笑格外明显。
明杳手里的笔一顿。
干嘛?
这池臭屁还敢笑她?
她牢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这学期都不会和他说超过十句话”,安安静静地转过头去,狠狠瞪了池嘉让一眼。
少年正靠在椅背上,右手肘搭在桌上,样子闲适悠然,指间灵活地转着笔。
他双目微垂,从窗外照进来的晨光薄熹,斜斜映在他的睫毛上,也印出他侧脸金黄色的细碎绒毛。
——要不是他满脸都写着“老子都做完了你还没做完?”的傲慢,明杳差点都要被这一秒的温柔给欺骗了。
她抿了抿唇,恶狠狠冲池嘉让竖了一个中指,随后继续转过头去奋笔疾书。
三秒过后。
明杳忽地又转过头来,似乎还是不解气,在草稿纸上飞快写了一行字,直接甩到池嘉让怀里。
池嘉让矜贵地垂眼看了一下,懒懒将纸条拿了起来。
只见那写满密密麻麻公式的草稿纸中央,一行字入木三分——
【比谁快有什么厉害的?有本事比谁考得高!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