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账簿,又抬眼朝里间的方向望了望,关切地问了句:“皇后娘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日里已经请了刘太医过来诊脉,文竹姑姑不必担忧,奴婢会尽心伺候。”芍药对文竹还是有些不信任,上次皇后娘娘不声不响地被她“骗”去寿康宫的事情,她还没找她问清楚呢。
要不是担心皇后娘娘晚上睡不踏实,再发噩梦,她定是要和文竹说道说道的,可眼下,为了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她也只能暂时按下一肚子的疑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同为皇后娘娘宫中的人,自然会尽心尽力伺候皇后娘娘,也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我只是多嘴问问,你也知道,太后娘娘那边,我也是要答复的。”
文竹脸上挂着浅笑,语气不波不澜地解释道。
“芍药记下了,账簿的事情,等明儿皇后娘娘醒了再说吧。”芍药缓了缓略带防备的神色,抿唇笑了笑。
“好,那我便先回去了。”文竹视线从桌上未绣完的帕子上划过,转身走了。
芍药站在门边儿,瞧着文竹的身影隐入夜色,直到看不清,才收回了目光,将门关好,又进到里间看了看洛瑾瑜。
见她睡得还算安稳,就走回到桌前,继续拿起未绣完的帕子绣着。
一夜好眠,也不知是昨儿的安神汤管用,还是从寿康宫那里拿来的安神香管用,洛瑾瑜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起身时,日头已经高高挂起,洛瑾瑜神清气爽地被伺候着洗漱更衣,然后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着宫人们一趟趟地往石桌上摆吃食。
眼瞅着吃食都快摆不下了,凉亭外却还有捧着托盘的宫人。
“芍药,早膳而已,不用这般铺张浪费吧。”洛瑾瑜微张着唇瓣,一脸的惊愕,她那个勤俭持家的芍药呢,去哪里了?
莫非是被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熏陶的财大气粗了吗?
芍药直呼冤枉:“皇后娘娘,这些不是奴婢备下的。”
不是芍药?那还能是谁?洛瑾瑜食指抵着下巴,扭脸看向一旁的广丹,广丹见洛瑾瑜看她,连忙摆手,“不是奴婢。”
很快,洛瑾瑜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等到最后一道吃食摆上桌之后,福喜就走上前来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福喜?洛瑾瑜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她还漏掉了一个人,那就是钟煜晨。
“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前来给您送早膳,您尝尝,看看哪道合胃口。”福喜哈着腰,脸上极尽谄媚。
洛瑾瑜盯着福喜看了好半晌,试图用眼神赶走福喜,可惜,她失败了,福喜低垂着脑袋,看也不看她。
芍药瞧着面前的吃食,咬着唇犹豫极了。这些吃食是皇上赏赐的,她若是公然当着福喜的面验毒,那不是明晃晃地不信任皇上,打了皇上的脸吗?
可若是不验,她也不能安心让皇后娘娘吃下去,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芍药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她低头看去,是洛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