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瑜在知晓了广丹身世之后,再面对她,竟有了些微的踌躇,虽说俐子不是她亲手害死的,可她也间接参与了进去。
说到底,俐子的死她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在面对广丹时,她除了心疼外,更多的是纠结。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广丹,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她。
洛瑾瑜一时只觉嗓子哑涩的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广丹,我”
“娘娘,想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广丹面上划过一丝苦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从软塌上站起身来。
木蓝见此,微眯了眯眼眸,脚步微动往洛瑾瑜身前挪了挪,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广丹瞧见后,神色一滞,咬着下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娘,奴婢自知犯了不可饶恕之罪,甘愿受罚。”
说完,双手撑地,冲着洛瑾瑜狠狠地嗑了个头。
洛瑾瑜直接愣住了,缓过神来后,不顾木蓝阻拦,上前想要搀广丹起来,“广丹,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广丹却执拗地不肯起身,垂下的肩膀微微颤抖,隐隐有抽泣声传来。
“娘娘,奴婢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险些害了娘娘,请娘娘赐死奴婢。”
广丹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在场三人面上皆浮现讶然的神色,全然不知广丹为何变成了这样,莫不是又疯癫了?
洛瑾瑜一脸狐疑地侧首看向白芪,白芪瞳孔微缩,连连摆手。“瑜瑜姐,我保证广丹现在绝对是清醒的。”
“广丹,你先起来。”洛瑾瑜手上使力,硬扯着广丹站了起来,然后将她按在软塌上坐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洛瑾瑜对广丹是有感情的,广丹毕竟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
广丹哭的梨花带雨,抽抽搭搭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她确实是俐子的妹妹不假,原本她并不知晓姐姐去世的消息。那日安宁宫中的太监去送银子的时候,广丹就在一旁看着。
以为是姐姐当差当的好,宫里的贵人娘娘赏赐的,她跟着高兴了好几日。
只是没高兴多久,家里烂赌的父亲便灰败着脸回了家,然后红着眼盯着她。
她当时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以为是父亲在外遇到了麻烦,所以心情不好。哪成想,第二日她再醒来,就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了。
广丹就这么被卖进了牙行,牙行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性子弱,常常被欺负被抢去吃食。
她也想过跑,可牙行前后都有人看守,年纪尚幼的她根本无处可逃。
后来,她便被洛瑾瑜挑了去,进了侯府后,她的行动便方便了许多,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回了趟家。
可那时,家中双亲已然离世,听说她母亲去世后,连个替她敛尸的人都没有,就任由她在家中发臭发烂。
最后还是邻居忍受不了味道,用破草席将尸体卷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