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皇兄面上的神情愈发难看,安宁如坐针毡,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将洛瑾瑜抓来。
洛瑾瑜生辰当日,皇额娘那边便有人前来通传,先是说今日无事莫要往凤鸣宫去,过了半晌后,又来通传说,要她晚些时候将白蕴仪和白芪请来喝茶。
天可怜见的,她连句生辰快乐都没来及和洛瑾瑜说,这日后,指不定洛瑾瑜要怎么拿这件事挤兑她呢。
“再去瞧瞧,皇后究竟在做些什么。”钟煜晨重重地撂下茶杯,面上的不耐一览无遗。
不知为何,往日里洛瑾瑜要是这般让他等待,他只会觉得是洛瑾瑜还在气恼他与羽然的事情,心中有的只是愧疚和歉意,可自打他送礼闹了阵不愉快后,他对洛瑾瑜的心态就起了变化。
他总觉得洛瑾瑜这般冷落他,怠慢他,只是为了想要逃离他,远离皇宫。
或许是他气昏了头,压根没想起,方才宫人去通传时,是他自己让宫人莫要说自己也来了。
不过,洛瑾瑜也确实不冤枉,她分明已经猜到钟煜晨也跟着前来,却还依旧不着不忙,像是故意让钟煜晨这般等待一般。
这与前一阵那个温顺淑良,毕恭毕敬的洛瑾瑜可谓是判若两人,也是,她与钟煜晨已然将话摊开到这个份上了,便犹同撕破脸一般。
洛瑾瑜也懒得再装,费尽心思一样无法改变钟煜晨的决定,那她又何须再委屈自己,这仅有的在皇宫生活的时日,何不洒脱惬意些。
宫人领了命,正欲出正殿去寻洛瑾瑜,脚刚伸出去,就瞧见了面色不甚好看的洛瑾瑜,宫人连忙退后几步。
洛瑾瑜双手交叠在身前,款款走进正殿,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上首的钟煜晨,面上的冷淡瞬时隐去,被一抹虚弱的惊慌代替。
“臣妾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让皇上等候多时,实在是臣妾之过。”洛瑾瑜低垂着脑袋,微提裙摆似要跪下去。
身后的木蓝见此眸色暗了暗,上前一步架住洛瑾瑜的胳膊,皇后娘娘不能跪,她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作甚要跪这个没心肝的昏君。
洛瑾瑜原本是计划着快要跪下去时,将身子歪到一旁,好让她面上的苍白和病气更真实一些,谁料竟被木蓝给搅和了。
“木蓝。”洛瑾瑜低声唤道,胳膊用力想要挣脱开木蓝的束缚。
木蓝却丝毫不肯让步,强硬地拉起洛瑾瑜,但是力道把控的很好,既不会弄疼洛瑾瑜,也不会让洛瑾瑜挣脱。
“不知者无罪,皇后快快起身吧。”钟煜晨面上的不耐在见到洛瑾瑜后缓了缓,可瞧见下首这一幕又是无奈又是好气。
但一直这么僵持也属实不是办法,只能压下恼意扬声道。
洛瑾瑜略带嗔怪地瞥了木蓝一眼,手上稍稍用力拍了拍木蓝的手背,示意她松开。
木蓝听钟煜晨这样说,待洛瑾瑜站稳后才松了松手,搀着洛瑾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走到洛瑾瑜身后站着。
“安宁给皇嫂请安。”安宁见洛瑾瑜落了座,缓缓起身福了一礼。
洛瑾瑜淡淡地笑着,“左右没有外人在,你同我也不必这般客气。是吧?皇上?”洛瑾瑜说着,转眸看向钟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