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和追圣所没有关系。”
威廉皱着眉头,看着梅林一字一顿地道。
“我猜也是,你们要是富裕到没事就能给信徒们发放物资,那也不至于让你这个大祭司一年四季都只能穿着神父袍到处晃悠了。”梅林赞同地点了点头。
威廉似乎本来想说些别的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有很多套神父袍,而且你没资格说我。”
梅林挠了挠头,看了看自己身几乎从来没变过的白色厚重大袍,点头道:“某种角度来说,你说得对——只不过我的衣服也算是魔导器之一,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威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双手抱在胸前注视着忙碌的神父们。由于那些袭击者的煽动,来到这里的信徒们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他们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发放一些物资给信徒们,并提醒每一位信徒不要相信这些流言——然而梅林很怀疑这种警告到底有没有效果,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些信徒更像是一群追随着腐食蜂拥而至的秃鹫。
抵达了王城门口之后,雅莎就在兰斯洛特带来的骑士们的护卫之下回到了城堡之中,一并回去的还有莱昂纳多,而齐格飞则在看到自家姐姐的那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齐格飞显然不是梅林需要担心的人,毕竟在勇者会学院里就有人尝试过刺杀他了。正如大家所见到的那样,刺杀的结果不太好,那柄匕首捅在他身的唯一结果就是把自己折成了无数段。
“你们挺悠闲的呀?”琪亚娜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曹操这么个人,但是“说曹操曹操到”确实是最适合形容这一幕的词语。
自从众人从尼德兰返回之后,梅林便再也没有在DìDū里见过琪亚娜了,今日会见到琪亚娜也是在梅林预料之外的事情。在国王大道产生如此巨大的骚动,监察部会派人来也是必然的,但梅林没有想到,监察部居然直接派出了一位大特使来到这里。
“大姐头,为什么臭——尤瑟夫部长会把您派过来?”梅林最老实的时候就是在琪亚娜的面前,毕竟琪亚娜是个没法和她讲道理的女人,“安德烈和贝克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来?”
“因为他们不负责这片区域。”琪亚娜叹了口气,脸也浮现出了一丝无奈,“小梅林,最近DìDū里的状况比你想象得还要更加麻烦。监察部里的所有人都派遣出去了,总部只有南丁格尔夫人和部长阁下驻守。城中的笑脸人**极大地分散了我们的力量,因为至今我们都没有找到笑脸人产生的原因以及幕后的真凶,导致只能用这种最愚蠢的办法来维护DìDū里的安稳。”
琪亚娜顿了顿,继续低声道:“更麻烦的是那两位王子。如果只是接踵而至的笑脸人们,在城卫军的协助下还能控制得住——但那两位王子却不同,他们在暗中的动作越来越大。昨日午一位男爵阁下刚刚投靠了大王子,今天午就收到消息,他留在封地里的家人已经被人全部杀死了,一个都没有留下。”
梅林眯了眯眼。
男爵是爵位里最低的一档,对于那些王子们而言,就算DìDū里的男爵身份要更加显赫一些,在他们眼里也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就算是男爵,他们也很聪明地没有在DìDū里直接谋害他——他们很清楚,如果自己的暗杀留下了蛛丝马迹暴露了自己,最后只会让本来保持中立的三大骑士团与监察部全部倒戈,站在自己的对手那一方。
谨慎,这是两位王子在做事时的特点。他们宁愿用花费更多的时间耐心地攻击对方,并且等待着对方露出马脚,也不愿意急躁地展开攻势被对方击溃——这也是让梅林感到麻烦的一点,这两位王子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对付的人物,同样深沉的心机与城府让他们之间的斗争很有可能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慢着,谨慎?
“大姐头,你们抓到的那三个家伙在哪里?”梅林忽然回过了头,看着琪亚娜道。
琪亚娜眯着眼睛笑道:“在征服门箭塔里锁着的呢,你最不喜欢的那位特使正在负责审讯。”
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位特使?
梅林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巨大的鹰钩鼻,然后便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因为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和那位特使见面频率高得有些奇怪——但现在实在不适合依据自己的喜好做事了,所以他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王城高大的城墙,低声:“你说得对,他的确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位特使,我也一定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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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一遍,你依然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个家伙。”
培克瞪着一对三角眼,巨大的鹰钩鼻在火炬的照耀下让他显得更加阴险狠毒。
“我知道,并且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得不说监察部的确是一个能够识人用人的地方,让你来审讯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我只是站在你旁边都仿佛在接受千刀万剐一般的刑。”梅林叹着气,用无奈的语气道。
平心而论,自己和培克的几次合作都还算是愉快,不论是在萨麦尔那里与怜悯的战斗,还是在和主教的交锋之中,亦或是尼德兰**里培克的帮助,几次联手都达到了梅林想要的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依然极其不对付,只要一见面,就一定会用言语对彼此进行攻击——这样的言语交锋对于培克而言极其不利,所以一般来说输的那个人都是他。
“先生们,这里可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哟。”琪亚娜笑眯眯地走到了两人身后,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于是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同时无声地转过了头,将目光放在了用铁链吊起的三人身。
这三人之中,有两人身都带着伤,一人身带着明显的冻伤痕迹,显然是培克动的手;而另一人身却带着四道伤痕,那四道伤痕准确地切断了他的四肢,让他再也没有了任何挣扎的力量;最后那一人身虽然没有伤,但却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识,只是垂着头等待着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