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特用手中的骑士剑柱在地面之,无声地盯着眼前的猎户。
他的双腿都已被猎户的灰色箭矢穿透,鲜血已经在地面汇聚成了一个血潭。灰色的箭矢显然是能量构成的,那或许是某种独特的异魔法的魔力,虽然箭矢贯穿了艾克特的双腿,却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这种能量的稳定性很强,它不具备着爆炸性的力量,没有在艾克特的身体撕开一个巨大的伤口,但它的穿透力却极其可怕。
甚至已经不止是【穿透】这么简单了。艾克特的伤口处没有留下那种常见的箭矢贯通之后的伤痕,在那灰色箭矢穿透的位置,留下的却是一个完整到诡异的圆形洞口——没有碎肉,没有裂开的伤口,那伤痕处本来的**仿佛就像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鲜血不住地从其中流淌而出。
“我有点玩腻了。”猎户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失望之情,“艾克特阁下,我对您的期望可远远不止如此,这样的您实在是让人有些失望——结果,大名鼎鼎的艾克特骑士长和我曾经杀死过的那些家伙没有任何的区别啊。”
他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由手杖变化而来的长弓,叹息道:“这一箭,我会以您的咽喉为目标。现在的您想必也很痛苦,那我就做个好人,为您结束掉这种痛苦如何?”
灰色的能量迅速地蓄积在长弓之,猎户那有些空洞无神的目光也变得炽热了起来。他咧了咧嘴,低声喃喃道:“结束了。”
嗡!
箭矢破空之声再一次响起,猎户已经射出了他手中的灰色箭矢——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一般他已经玩够了,这一次他的箭矢,锁定的位置正是艾克特的咽喉!
但与此同时,艾克特却骤然捏紧了自己的骑士剑。
金色的斗气从他手中的骑士剑喷涌而出,艾克特骤然怒喝一声,整个人的身体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虽然他的模样看去威风凛凛,但似乎并没有让猎户产生任何危机感,他依然悠闲地站在原地,摇头微笑道:“没用的,艾克特阁下。您无法躲开我的箭矢,也无法招架下我的箭矢——”
他的话语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眼前的艾克特,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般被贯穿喉咙。
在刚刚那一刻,他居然没有用斗气去轰开猎户射来的灰色箭矢,而是利用身的金色斗气直接轰向了地面,让那股反射而来的冲击力将自己带了天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猎户的灰色箭矢!
艾克特半跪在地,侧腹也多出来了一道伤口,但那伤口比起他双腿那触目惊心血流如注的空洞而言,实在是轻微太多了。此刻的艾克特,正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的嘴角也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似乎在说着“不过如此”一般。
猎户不是那种年轻气盛自视甚高的暗杀者,虽然艾克特脸的表情很讨厌,但这并不会让他因此陷入愤怒,从而做出那些会露出破绽的事。他只是扬了扬眉,低声笑道:“我向您致歉,艾克特阁下,这样的您才配称之为骑士长。想不到您居然能够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我的魔法之中的弱点了,我可是特意没有留给您太多思考时间的呢。”
“你的箭矢根本就不是什么必中之箭,也并非是无法招架的箭矢,而是因为射出来的那一瞬间,它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前了。”艾克特冷笑一声,拄着剑缓缓站了起来,“刚才那些话不过是谎言罢了,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先射中我的双腿,让我失去足以躲避你的箭矢的移动力,对吗?”
啪,啪,啪......
猎户鼓起了掌,脸满是赞赏的神色:“了不起,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您果然是一位不容小觑的骑士。事实曾经有一些和您比起来实力不相下的人物,只是他们最终死在我手下时,都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换做其他人,我会好整以暇地射出五箭以才取走他们的性命。您却只让我射出了两箭,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实在是令人恐惧。”
虽然他的口中说着“令人恐惧”,但脸却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猎户也没有再射出一箭,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注视着艾克特。
“怎么了,你难道就只有这一个能力吗?”艾克特冷哼一声,摇摇晃晃地将插在地面的骑士剑拔了起来。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艾克特现在还不明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为什么自己无法抵达对方的身前,为什么连自己的斗气斩击也仿佛穿越了数十米之后消散在了空中,为什么对方的箭矢会以这样诡异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身前,为什么对方的灰色箭矢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说到底,艾克特仍然不知道猎户拥有着怎样的能力。虽然他能够勉强躲开猎户的攻击,但仅仅只是这样显然于事无补——这就像一个普通人面对着一头愤怒的公牛,在经过短暂的追与逃之后,人会很快地发现公牛只会横冲直撞,要躲开并不算困难。但人如果不知道公牛攻击他的原因,那么就会永远地在这个追与逃的循环之中无法逃离,直到他发现原因是自己身的红衣服为止。
“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只有射箭这一种战斗手段,既然这个战斗手段现在被您揭穿了其中的把戏,那么我自然就只能束手无策了。”猎户耸了耸肩,他当然不会好心地为艾克特解释自己的能力,他只是摇了摇头,旋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艾克特阁下,这不代表着您就能全身而退了,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吧?”
艾克特当然清楚,因为他比猎户显然更加了解自己现在的伤势。
虽然猎户出于莫名的原因没有继续发动进攻,但艾克特现在身的伤势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大腿那婴儿拳头大小的贯穿性伤口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如果可能的话,艾克特现在只想立刻倒在地,再也不挪动自己的身体分毫——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猎户之所以还在这里没有离去,就是在等待着自己失血过多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该死的,征服门里驻守的士兵难道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吗?
饶是艾克特一向冷静过人,此刻也不由得有些绝望。刚才的一系列交手虽然看起来很漫长,但却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而已。就算他现在想联络王城之内的骑士们前来援助,眼前的猎户也绝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艾克特深吸了一口气,握剑的手指关节已经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没有援军,没有帮手,自己的状态可以说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现在的局面,几乎可以用绝望来形容。这样的局面几乎可以摧毁任何人的意志,孤立无援的无助感总会让人放弃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