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密集的城卫军军士,还是严阵以待的重甲军士们,都没能彻底拦住这支护卫骑士团。他们就像一柄无坚不摧的骑枪,轻而易举地撕开了由城卫军所组建的一道道防线。
战场的个人武勇并不能左右战局,同时个人武勇也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在乱军之中彰显自己实力的家伙总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同样,个人武勇也能够极大地激发军队的士气,更能让自己的敌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畏惧感。
因此,那些追逐着护卫骑士们的城卫军并没有追太久,便重新返回了夺回高墙的战场。他们只能在心中用“反正人也追不马”、“追了也打不过”之类的借口安慰自己,旋即振作精神重新加入战场之中。
这一幕,也落入了不远处的罗伯特眼中。
他只是看了看护卫骑士消失在长街尽头的背影,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对于自己的旗团长被帕西瓦尔一击击溃,他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是愤怒之情。护卫骑士们的实力他很清楚,如果护卫骑士们坚守阵地和自己战斗,自己还能依靠兵力和战术拖垮他们;但如果他们只是想要突围,那么依靠城卫军去阻拦他们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他并没有对此作出太多的表示,只是独自站在高墙不远处的平房之中,注视着高墙之。
他依然没有出手,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你的城卫军,看来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啊。”忽然间,罗伯特的身边响起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一只老鼠正站在平房的角落里,它正如一个人类一般站在那里,两只前爪抱在胸前,泛着红光的双眼让它看去无比诡异。
“阻拦护卫骑士不是我的任务。”罗伯特没有回头,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只有二号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借助着他那诡异的力量。
老鼠吱吱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显得有些诡异:“你想亲手杀死你的儿子?”
“基特家族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任性而毁于一旦。”罗伯特没有回答二号的问题,但他的话语显然是另一种回答的方式。
“有趣,你和玛利亚简直就是两种极端。”二号又一次笑了起来,语气之中透露着愉悦和疯狂,“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登王位,为了自己的恨意能够得到发泄,不惜亲手将自己的家族与自己的王国领毁灭之路;一个则为了自己的家族与王国,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独子,并且压制住了自己的一切的情感——有趣,太有趣了!”
罗伯特的声音依然平静,仿佛二号的话语没有让他的内心产生一丝波动:“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嘲笑我的吗?”
“我是来帮你的,欧贝克现在没时间给我们下达命令,我实在是闲的无聊,这才跑到这里来了。”二号咯咯地笑了起来,天真无邪的声音里带着疯狂的意味,“更何况,我也很想近距离地观察一下亲手杀死自己儿子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很愿意在你杀死自己儿子的过程中助你一臂之力,那一幕对我而言远比莎士比亚的歌剧更加精彩。”
罗伯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什么能够比欣赏一出好戏更加重要的吗?”二号的笑声更加清脆。
“我对于你居然没有发现这件事多少有些惊讶,当然,如果你不打算问我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你。”罗伯特背对着二号的脸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他缓缓地回过了头,看着那只老鼠低声道:“如果你依然打算‘帮助’我的话,请便,我很乐意看到你祝我一臂之力。”
二号沉默了一会儿,他声音里的笑意消散得无影无踪:“是吗,那么那件‘更加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罗伯特脸忽然闪过了一丝嘲弄的笑意,但他很好地将这份嘲弄掩饰了过去,回过头低声道:“有些家伙,消失了。”
“梅林和齐格飞,以及托雷斯他们,所有人都不在高墙之。”罗伯特看着高墙,轻声道,“我本以为他们会和护卫骑士一并突围,但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因此我刚才没有出现在护卫骑士们的眼前——你认为,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没有回答,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音,仿佛二号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罗伯特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墙角那只早已没了声息的老鼠,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鼠,终究只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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