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是蜘蛛最大的依仗。
盘踞在蛛网中心的蜘蛛等待着猎物门,懵懂无知的猎物跌入网中之后,蜘蛛便以的速度将自己的毒牙插入猎物的身体之内,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失去反抗能力。
但如果跌入蛛网的猎物太大、太多,蜘蛛反而会陷入尴尬的局面之中。蛛网的承受能力多少总是有个极限,如果猎物的力量超过了蛛网承受的极限,那么蜘蛛只能选择抛弃掉这张网——有的时候,动物比人类更加懂得取舍,因为它们很清楚生命的可贵。而人类,却往往由于贪念而不愿放手,最后只能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可悲下场。
王城外墙之的贵族骑士大都是普通的大剑士,毕竟整个王城之内的所有骑士阶几乎都被欧贝克抽调到了自己的身边,这反倒是让其他的骑士团一时间陷入了空前的羸弱。驻守在高墙之的骑士里只有极其少数的几位骑士阶,如果仅仅是要守住城墙,或许还并不算太过困难——但圆桌骑士们却并非是要攻下城墙,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突破高墙,然后与正在王城之内的梅林等人会和。
这个想法多少有些疯狂,因为他们就像是一群自投罗网的扑火飞蛾。
“兰斯洛特卿!就差你了!”高文的声音从最前方响了起来,传入了兰斯洛特的耳中。灰熊劳尔的实力显然在高墙之的贵族骑士里已经算得是佼佼者,因为其他人甚至没能给其余的圆桌骑士们造成太多的麻烦,只有兰斯洛特被劳尔缠住了些许时间。
兰斯洛特手中的骑枪一挑,将一名贵族骑士直接挑了空中,而当那名贵族骑士惨叫着跌下了高墙的同时,兰斯洛特身边所有的贵族骑士齐齐地向后退了一步——这让兰斯洛特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欧贝克到底不是一位将军,他也没有什么统兵的经验,如果贵族的统领不是欧贝克而是托雷斯,那么这一战或许会比现在要困难不少倍。欧贝克没有对这些贵族骑士进行任何的规范,他只是简单地认为,贵族骑士的数量远超圆桌骑士,最精锐的那一部分贵族骑士也具备着不弱于圆桌骑士的战斗力,因此才对贵族骑士委以重任。
他错了,这些贵族骑士或许从单独的个体来说都还算是不错的战斗力,但他们身的毛病实在是太多太多,他们贪生怕死、喜欢逞能、一哄而散、一拥而、自以为是、自高自大——他们的毛病实在是太多太多,再加这些贵族骑士平日里本来就只是一群养尊处优、每日不是在决斗就是在醉生梦死挥金如土的贵族老爷,在兰斯洛特看来,这些贵族骑士所组建出的军队,甚至还不如一群盗匪集结在一起要靠谱。
至少从身为士兵的素养之来看,兰斯洛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们还要更加一盘散沙的军队。虽然他们的个人实力不差,他们的人数更是数十倍于自己,因此想要将他们彻底打败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要凿穿他们的防线,这又未免太过简单了些。兰斯洛特的骑枪伸到哪里,那些贵族骑士便纷纷退让了开来,甚至连一个和兰斯洛特交手的勇者都没有!
“遇到什么难缠的家伙了吗?”琴声忽然自贵族骑士的身后响了起来,那琴声来源于特里斯坦。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中,不少贵族骑士都被特里斯坦手中的竖琴射穿了头颅,因此当琴声响起的一刹那,贵族骑士们纷纷向一旁躲闪了开来——只不过特里斯坦这一次只不过是随手拨了拨琴弦而已,但只是这么一个随便的动作,却为兰斯洛特直接打开了与众人汇合的道路。
“灰熊,那家伙的实力不差,只不过被愤怒蒙蔽了双眼而已。”兰斯洛特总算是跟了众人,与众人一并奔向了高墙的另一侧边缘,“有个年轻的骑士从背后对我发起了攻击,我念在他特意提醒了我而不是偷袭我的份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直接把他打下了城墙——那家伙到底是死是活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灰熊在看到了那一幕之后直接就被愤怒冲毁了理智,然后输给了我。”
高文吹了个口哨:“劳尔卿的实力可不弱,你居然这么快就击败了他吗?”
“他的心思不在战斗,比起打败我,他似乎更紧张那个年轻人的安危——那是他的私生子吗?”兰斯洛特也笑了起来,他们愉快的笑声回荡在高墙之,这让他们看去不像是一支正在杀出重围的骑士团,而是一群鲜衣怒马外出打猎的贵族少爷。
在兰斯洛特被劳尔缠住的短暂时间里,队伍的先锋是由伊格莱茵来担任的。虽然她的身份极其尊贵,但在这个时候,没有一位骑士会假惺惺地让伊格莱茵夫人呆在安全的位置——他们本来就不是单纯的下级,对于彼此而言,他们更像是同伴。
“准备好了吗,各位?”伊格莱茵的声音自最前方响了起来,身为先锋,她需要向身后跟随着她的骑士们报告前方的情况,“我们马就要到墙边了,特里斯坦,开路就交给你了!”
“轻而易举,夫人。”
竖琴声再次响起,一柄琴剑擦着伊格莱茵胯下的角马飞射而去,直接将城墙的墙垛轰开了一个缺口。只不过这一次,特里斯坦并没有再利用自己的魔力将那些碎石构筑成一条道路——一是因为王城的高墙本就是被魔法所加持过的特殊产物,特里斯坦的一箭根本不足以将其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那些碎石也完全不够铺开一条道路;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这里是征服门,和他们一次自王城之中血战逃生的高墙,是同一处地点。
地面那道被兰斯洛特的阿隆戴特所斩出的痕迹虽然消失了,但是当时他们在这里流下的鲜血却依然铭记在他们的心中。对于这个他们曾经血战逃生的地方,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他们记得很清楚——就在特里斯坦刚才所轰开的那道墙之外,就是自地面登高墙的楼梯!
伊格莱茵夫人一马当先地跃出了高墙,这位夫人分明已经养尊处优了十余年,甚至自从雅莎出生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骑过自己的战马,然而现在,她的武技和骑术却似乎并不比任何一位圆桌骑士逊色——银色角马直直地向着楼梯落了下去,这样的动作本来很有可能会让战马的马蹄断裂,从而彻底失去行动力。
然而伊格莱茵夫人却在空中猛然一扭,金色的斗气带动着角马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转动了方向,让她无比轻巧地落在了高墙之。角马的四蹄刚好落在楼梯的梯面之,它只是微微一顿,便仰天长嘶一声奔向了前方!
“夫人,您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干什么的?”紧随其后的是兰斯洛特,兰斯洛特看着自己前方那位本来雍容大方气质高贵、现在却比任何人都像一位久经沙场的骑士的夫人,咂了咂嘴有些无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