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让我去吧。”
侍从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抓住了盖里的手腕。这样的举动显然有些不太礼貌,这不是一名侍从应该做的行为,但是现在的盖里显然不会在意这些。他看着自己的侍从,皱着眉头道:“怎么,你想抢走我第一个逃离的权力?你是我的侍从,你应该保护我,而不是想着自己逃离这里!”
“主人,您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欣慰。”侍从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如果过去的您就是现在这幅模样,我们的家族将会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但现在也不迟,主人,只要您能活着回去,那么就算我牺牲在了这里也是有价值的您对于这些军士有着巨大的愧疚感,但这不能成为您第一个出去顶下那波箭雨的理由。不论是我还是您的骑士们都比您更加适合这个任务,因为我们的使命就是保护您,就算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
盖里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肃然道:“一直以来,我都忘记了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
“马库斯,我的主人。”侍从那张有些愁苦的面容之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喜悦,“从您诞生的那一刻就伴随着您,以您为世界的中心、愿意为您付出我那卑微的生命的您的侍从,马库斯。”
盖里点了点头,取下了自己脖颈之的一串带着光辉的项链,挂在了马库斯的脖子:“马库斯,我最忠诚的侍从,这是一件魔导器,能够在危急关头为你制造一层魔力屏障。如果这一战之后你我都能活下来,那么你将会成为我盖里的兄弟,而不再是那个侍从!”
马库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握住了腰间的骑士剑,金色的斗气在他的身缓缓地腾了起来。他走到了门边,看着盖里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出发了,各位!”
盖里握住了大门的把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马库斯,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把推开了攻城塔的大门
攻城塔的地面,是一层银皮。
银质的物品对于魔力有很好的隔绝效果,但同时它也不会吸收魔力导致魔力消散,因此银质道具往往用于刻画魔法阵。
当盖里推开大门的同一时间,那大门的一角忽然被擦掉了一层银屑,银屑落在了地面之,落在了那层银皮之。由于门框呈一个斜面,因此关门时并不会触发这一点,但当开门的那一刹那,这一层银屑就会从门框之划落而下,落在地面的银皮。
并且,组成魔法阵的最后一笔。
火红的光辉顿时在地面之亮了起来,赤色的光芒映照在盖里那张扭曲的面容之,让他显得格外扭曲。他的骑士们第一时间就打算破坏地面的魔法阵,然而那魔法阵的展开速度实在是太快,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什么高级的魔法,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一阶魔法而已但那就足够了,因为地面忽然腾起的火花,已经点燃了攻城塔之中堆积如山的火药!
“德雷克!!!”
盖里绝望且怨恨的咆哮在爆炸声中不知道传了多远,但不论怎么说,远在数百米之外的德雷克应该是无法听到的。
此时此刻,德雷克正躺在自己的软塌之,像是在度假一般抱着手中的酒杯。远处的攻城塔正在爆炸,巨大的火焰几乎直接腾到了天空之中,漫天飞舞的碎肉与残肢断体直直冲到了百米开外。一只断手甚至直接飞到了德雷克的眼前,只是那只断手尚在空中之时,就被德雷克的车夫一拳轰成了粉末,连鲜血都没能留下一滴,在空气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绚烂啊,如果我是一位诗人,我一定会对眼前的这一幕赋诗一首。”德雷克打了个响指,啧啧叹息道,“我的朋友,请告诉我,欧内斯特的高墙怎么样了?在如此近距离的轰炸之下如果它依然没有任何损坏,那我就考虑打道回府了。”
车夫的嘴唇有些颤抖,他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城墙出现了一道缺口,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可是家主,这个计划是不是损失太大了些?我们损失了千余名精锐军士,还损失了一名军团统领,其余的七座攻城塔也因为那一场爆炸产生了或大或小的损毁,或许只有两千名士兵能够登高墙继续战斗了。”
“损失?我有什么损失?”德雷克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当然,从广义来看我的损失的确是不小,毕竟我们阵亡了一位军团统领可是那位军团统领根本就不是我的助力,反而是我的绊脚石,所以我的计划不但成功了,而且相当成功。我只牺牲了一千多名士兵,就除掉了一名敌人的军团统领,并且还在敌人的高墙之撕开了一条缺口,这样的成果还小吗?”
盖里死了,德雷克确信这一点。他并不对此感到悲伤,也不会对此感到高兴。这就像对于一个人类而言,一只蚂蚁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一般。
那座攻城塔的影子已经彻底消失了,地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一地惨不忍睹的尸体与碎肉看得人触目惊心,那些本来簇拥着攻城塔的附虫重甲军士们也死伤惨重。而欧内斯特的高墙之也出现了一条缺口,碎裂的城墙岩石自高墙之簌簌而下,在地面堆积起了一座小山。那座站满了弩手的塔楼也因为近距离的爆炸而出现了一道道裂痕,显然德雷克精心策划瞒过了所有人的这一场爆炸,让他成为了唯一的胜利者!
“准备一下吧。”德雷克终于站起了身,脸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残忍与冷。
“欧内斯特已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