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之掏出一块手帕替叶缓缓擦干脸颊上的泪痕。
这天晚上,他们打包了很多好吃的,有酒有肉,在无名的深山中升起柴火。
三人围着火堆,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晴朗夜空皎皎明月、星光点点。
第二天黎明,三人一起看着日出。
世界这样美,只需记得眼前的美景就够了。
回到天后山后,陈惜之向陈书由禀报了此次长平镇之行所发生的事,但暂时隐瞒了叶缓缓使用阴阳术的事情。
陈书由听闻叶缓缓家人的种种,低声叹气,“那个叫张鹏的,去调查一下他们家都做了哪些生意,有没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他那几个妾室也顺便调查看看,要是有特殊情况再告诉我。另外,你伯父那边不好交代。”
陈惜之道:“爹,您又和伯父吵架?”
陈书由道:“还不是我那几个师弟,不知怎的盯上缓缓,都去你伯父那告状,说缓缓不学无术,想赶她出天后山。”
陈惜之不解:“是张羽师伯吗?”
张羽是陈书由的其中一个师弟,现在是邹天逸等人的师父。吸血虫事件让他的得意门徒邹天逸声望大降,自然是恼怒“罪魁祸首”叶缓缓的。
陈书由微微的点头,“还有她能同时操控御魔剑和光华剑的事,许多人认为她使用了邪术。”
陈惜之说道:“爹,要是有些法术,它不仅不害人,却还能帮人,也是邪术吗?”
陈书由道:“你认为是不是邪术不重要,我认为是不是邪术也不重要,整个天后山认为是不是邪术也不重要,只要这个世界认为它是邪术,它就是邪术。”
门外有年幼的童子来报:“师伯,大师兄,门主派了弟子带叶师姐去戒律堂,说要按门规处罚。”
陈书由和陈惜之大惊,匆匆赶去戒律堂。
戒律堂很久以前的确是一个封闭的室内,但现在却已经是露天开放。
说是戒律堂,其实就是一处宽敞的院子,设有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一条条的门规戒律。
只见叶缓缓正跪在石碑前,周围围了很多前来看热闹的弟子。
赵梓旭也跪在叶缓缓身旁,正向陈书钦求情,“门主,我说的都是真的,长平镇一带的确有邪祟出现,是我私自派缓缓一个人前去调查。”
陈书钦早就了解完事情经过,“你莫要替她顶罪,她要是怕挨罚,私自下山时就应该想到后果。”
叶缓缓轻轻拉了拉赵梓旭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师兄,你不用这样,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错。”
赵梓旭也低声说道:“你闭嘴,就你这小身板,哪能抗得住这戒板?”
修仙派用的各类刀剑法器都不是寻常之物,用于惩罚修仙人士的器具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哪怕只是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戒板,一板下去,若是没有灵力傍身,也得修养给十天半个月。
陈书钦看到陈书由赶来,知道又是来求情的,马上下令道:“动手。”
负责行刑的其中一名弟子想要拉开赵梓旭,说道:“赵师兄,请你先到一旁。”
赵梓旭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叶缓缓身后,“等等,门主,你先听我说。这次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的主意,不管怎么说我做他师兄的我也有责任。按照门规私自下山罚戒板三十,就罚我一人可好,我愿意领罚戒板六十!”
叶缓缓惊呆了,急忙道:“六十?!师兄你别乱说话,会出人命的。”
陈惜之也跪在陈书钦面前,“门主,惜之也愿意领罚六十,还请门主开恩,放过缓缓师妹。”
陈书钦也不是暴虐不讲理之人,只是最近几乎天天都有人上他那儿说叶缓缓的不是以及各种关于她的负面的言论,再加上叶缓缓这次私自下山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实在无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说这叶缓缓也是自找的。陈惜之和赵梓旭本就掌管着天后山的大小事务,要偷偷安排她一个人出山并且不被人发现也是易事,偏偏她没有告诉他们,还编造谎言欺骗其他守门的弟子。
陈书钦看着陈书由,淡淡的说道:“门规是明文规定的,天后山的弟子一向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人有特殊优待,该罚的就得罚。”
陈书由知道自己不能徇私,便说道:“”
陈书由淡淡的说道:“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缓缓既然是我的徒弟,她在天后山的一天,我就会护住她一天。”
赵梓旭提笔写书信给家人,这是他写得最长的一封家信,除了说长平镇的邪祟,就是写叶缓缓。
赵澜和赵夫人读到书信时,眼眶纷纷湿润了,赵夫人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遇到这样的家人!她这些年是受了多少的委屈啊!女儿怎么了,我想要女儿还没有呢!”
赵澜把抽泣的夫人抱在怀里,安慰道:“多大的人了,还哭。说起来,上次也是缓缓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已经不在了。你上次不是说要认她做干女儿,要不我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赵夫人抽泣着点点头,“必须定!马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