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笙头疼起来,“不是叫你们看好他,怎么又让他溜出去了?”
弟子可怜兮兮的回答道:“大师兄,他毕竟是二师兄啊,他御剑飞行,一溜烟就不见了,我们追不上。”
李清笙罢罢手,让弟子退下,他也不想把火发在这些小师弟们身上。
过多一会,有弟子急匆匆来报,“大师兄,有人上门讨债了。”
李清笙眉毛一挑,已经想到是什么事情,“我知道了,我下去处理。”
待李清笙下到山脚下,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带着几名小厮过来,说道:“这位就是李大公子吧?昨夜李二公子在我们那喝醉酒,我们的花魁林姑娘照顾了她一晚上,林姑娘一晚上的价格是五十两银子。除此之外,李二公子还承诺替昨晚所有来我们醉香楼的客户买单,这边得有四百三十五两银子。”
李清笙黑着脸,从怀中掏处一袋银子递给那中年女子,“大娘,您数一下,不够我再叫人去取。”
最终,还差一百多两银子,李清笙让弟子去取钱,自己跟着大娘去到醉香楼。
李清笙去到醉香楼时,李清箫还没睡醒,身旁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陪在他身边。
李清笙让姑娘先出去时,姑娘刚起身,李清箫又一把将那位姑娘拉回怀中,嘟囔道:“你去哪儿?”
这位花魁姑娘娇羞道:“李公子,有其他人在,你这样我多难为情啊。”
李清笙将李清箫的手从姑娘身上拿开,拎起他的衣襟。
花魁姑娘识趣的离开了。
李清笙将一身酒气的李清箫拎到青楼的一处荷花池水中一把丢下去。
李清箫落水后破口大骂道:“找死啊!哪个王八蛋!你信不信我......”
李清笙黑着脸问道:“信不信你怎么样?”
李清箫见是李清笙,干脆往水池中沉了沉,洗了把脸,“哥,你能不管我吗?”
李清笙怒道:“别人都上到凤凰山门口讨债了,你让我不管你?那你能不能不要丢我们凤凰山的脸面?!你在青楼泡一晚,就花四百多银子,你不想我管你,你就不要依靠家里。”
李清箫俊俏的脸蛋已经长满胡渣,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解下身上的腰带、外套、扇子等,扔到李清笙身上,“这些,都是用凤凰山的钱买的。我现在还回去,欠你的四百多银子,我日后再还。就这样,你别管我,我还要去找云赏阁的钰儿姑娘。”
李清笙看着李清箫的背影,平静的说道:“你若是真喜欢樱仙师妹,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整天拈花惹草,身边的姑娘换得比衣服还多。现在她不在了,你深情来给谁看?”
李清箫收起了笑容,说道:“我一直都很珍惜她。我没有深情给谁看,我只是想随心,做我想做的事情。此时此刻,我一点也不想做凤凰山的二公子李清箫。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没有勇气去爱,你将来也会后悔的。”
李清笙没有说话,李清箫讥讽的笑了笑,爬上水池,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我的好哥哥呀,继承凤凰山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父亲有你一个好儿子足矣。祝你早日移情别恋,不然我们两个都找不到心爱的姑娘成亲,我们李氏就要断后喽。那个西江赵氏的请帖我收到了,你帮我随个份子钱吧,也日后再还你。”
李清箫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他的身影从李清笙的视线中消失。
李清笙吩咐弟子跟着李清箫后,便一个人回到凤凰山。
数日后,弟子再来报,又找不到李清箫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在素玄和赵梓旭大婚前的20天,叶缓缓才收到李清笙的书信,说带她去给素玄挑礼物。
和李清笙断了联系的两个月,叶缓缓本就在尽力的忘记他。他的一封信,激起了她内心的千层浪,久久不能平复。她呆望着这封信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辰,只是提笔写了封敷衍的来信,说陈书由不让她下山。
在信件送出后的第三天,李清笙便出现在天后山,以和陈惜之商讨增加药王谷和大镜山守卫力量为由,又找理由说让叶缓缓陪他去给素玄和赵梓旭选贺礼。
叶缓缓最熟素玄和赵梓旭的喜好,听起来毫无破绽,陈书由便应下了。毕竟让陈惜之陪李清笙去选礼物更不合适。
李清笙在前,叶缓缓在他后面一点,两人就这样走着,没有说话。
李清笙率先开口:“叶姑娘,我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会做到的。但我只有这一天时间,你得在今天选好给素玄姑娘、还有你师父和师兄的礼物。”
叶缓缓小声的说道:“我师兄生辰早就过了。”
李清笙大大方方的道歉道:“是我不对,耽误了时间,没能陪你给陈公子买礼物。前些日子凤凰山太忙,真是不好意思呢。”
别人是凤凰山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自然是大忙人,哪是她这样的闲人能比的?
大镜山后的重逢,并没有想象中激动和深刻,俩人礼貌而疏远的相处着,肩并肩站在一起,却像隔了片海洋。离别的时候仍然是淡淡的,似乎随便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
素玄和赵梓旭结婚前,作为义女,叶缓缓提前几天去了赵府帮忙打点。
素玄的婚礼隆重而壮大,各方人士全都赏脸参加。
顶着赵家女儿的身份,她连续几天都做好了一个大小姐的角色,一举一动大方得体,和宾客说话恰到好处,笑容永远灿烂温和。
看着素玄和赵梓旭拜完高堂,她替他们俩人感到高兴,但也羡慕至极。
酒席快散,一些喝醉酒的宾客谈论道:“听说大镜山的赵红绍要和凤凰山的李清笙定亲了。好像原本定的是陈惜之,但最后两家讨论过几次,最后才定下来的。”“大镜山出了那样的事情,也的确需要强有力的夫婿支持。”“主要也是大镜山的先祖很久以前就和凤凰山、天后山关系很不错,早就结过姻亲了。”
叶缓缓握着酒杯的手一震,默默的离开了宴厅。
赵梓旭应付完酒席,终于要去和新娘子洞房花烛夜了,来月芸和赵澜之泣不成声,感动得抱在一团。
来月芸哭完后,擦擦眼泪,“明明说好不哭的,咱们儿子的喜事,我们哭什么。你倒好,我还没哭你就哭了。”
赵澜之也擦擦眼泪,说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每次我出任务我都害怕他回不来。这不是,看着他成家,我总算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再加上,他积了多少辈子的福气啊,还娶了药王谷的医师做妻子。我觉得我们家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来月芸无奈的笑了笑,“你个老头子平时一点也不会说话,今晚倒是煽情起来。我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别惹我哭。你还哭?一把年纪的人了!哎,你慢慢哭,我去看看缓缓,今天她也忙了一天,我怕她喝多了。”
来月芸端着一杯醒酒汤去叶缓缓的厢房,却没有找到她。
问了许多下人,最后是在花海的一处角落发现的她。
叶缓缓坐在草丛上,双手抱膝,来月芸喊了她几声,都没有人回应,似乎是睡着了。
来月芸轻拍叶缓缓,叶缓缓被叫醒,她抬起头时,脸颊上竟是泪痕,眼睛明显哭过的样子。
来月芸惊讶,随后关切的问道:“缓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这几天太忙,冷落你了。”
叶缓缓摇摇头,努力的基础一个微笑:“没有,娘,你想多了。这是给我的吗,谢谢娘,真好喝。”
叶缓缓一口饮尽来月芸放在一旁的醒酒花茶,转过身掩饰着内心的失落,说道:“娘,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来月芸道:“缓缓,既然你叫得了我一声娘,有心事,就和我说说好吗?我不能看着我儿子喜庆欢乐,女儿却躲在角落里哭。”
叶缓缓道:“娘,我没有哭。”
来月芸将叶缓缓轻轻拥入怀中,温柔的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是一家人,你试着依靠你的家人好吗?”
眼泪又流过脸颊,已经多少次了,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许再哭。
随着情绪的宣泄,叶缓缓在来月芸怀中大哭了起来。
来月芸安抚着她,眼神中尽是心疼之意。
哭过后,叶缓缓红着眼睛,在来月芸手心中写下一个字:笙。
来月芸明白了一切,让叶缓缓趴在她腿上睡去,她安抚着叶缓缓,低声说道:“傻孩子,会好起来的。娘陪着你,我们一家人陪着你。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