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勋,快醒醒,飞机快降落了。”
靠窗的男人恍惚着睁开眼睛,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疲态。看了眼窗外,太阳即将落山,夕阳的余光染红了云层。飞机有些颠簸,大概是正在下降。
“hiong,几点了?”
一旁的助理看了眼手机:“韩国时间晚上十二点,法国才下午六点,一会儿回酒店再好好睡一觉吧。”
吴仕勋用手揉着眉心,坐直身子。明天是巴黎时装周的压场秀,LV要在卢浮宫的杜乐丽花园举办他们的2019年春夏系列女装发布会,他这是第二次受品牌方邀约参加。他看着窗外逐渐升高的云层,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传Ins.
受邀看秀粉丝们比他还高兴,希望他能继续在时尚领域开疆拓土。
这次出行公司没派很多人,但他身边还是跟了一个助理兼翻译、两个化妆师和一个摄影师,几人简单吃过饭后,各自回房间。明明刚才飞机上还困得不行,现在住进下榻的酒店反而清醒了。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决定出去走走。
酒店距卢浮宫两个街区,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他沿着远离卢浮宫的方向走去。
男人戴着副巨大的墨镜,嘴唇紧闭,脸上没什么表情。随意的披了一件黑色风衣,内搭白色高领薄毛衣,身穿阔腿裤缓步行走在石板路上,衣摆上下翻动着,配合着背景的欧式建筑,从远处看过去仿佛在拍时装画报。
好莱坞拍过不少有关巴黎的爱情电影,比如著名的爱在日落黄昏时,潜移默化间让这里成为了浪漫的代名词。无数游客前赴后继来到这里,渴望近距离感受浪漫之都的魅力。但其实,巴黎并没有电影和书中描写的那么美好。所谓的日本游客巴黎综合症,就是因为想象中和实际中的巴黎落差过大,导致他们无法接受因而败兴而归。脏乱的街道和极差的治安,导致很多游客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不过好在这里是巴黎城的中心,治安和环境要好很多。
他漫步行走在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中,深秋的法国夜里有些微凉,但风吹在身上并不冷。
街头的路人们手捧咖啡或购物袋,闲庭信步,人人一身黑白灰却各有各的特色。法国人穿搭随性,什么风格都随意混搭在一起,但效果却格外好。大家对服装的包容性很强,大晚上戴着墨镜的他在这个环境下也没有显得很奇怪。
没有方向的边走边看,路人开始变少了,他貌似走到了什么偏僻的地方?他掏出手机打开谷歌地图,准备回去。可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跑动声突然传来,且越来越近。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眼,转角处突然冲出一个穿着卡其色外套的女人,直愣愣撞进他怀中。
他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挽住他的胳膊,并扯过他的手强行十指紧扣。
私生饭???都追到法国来了?
他正准备开口,怀里的女人却抢先开口,只是这话却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冲着巷子内某个不知什么时候追上来的金发男子。女人一口纯正的法语,虽然语速又急又快但每个小舌音都弹得格外优雅。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新男友!所以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要不是看在我哥的份上....”
吴仕勋一脸讶异,这样看来应该不是私生饭。他低头看向女人想说些什么但再次被迅速打断,她甜甜的对他笑着说道:“是吧,亲爱的?”
女人一头深棕的波浪卷发,眼瞳一片漆黑,看上去是东亚人,但脸部轮廓却偏向欧美人,十分立体。细长的眉毛在眉尾处挑起,眼眶深邃,鼻梁挺直,但颧骨又不似欧美人那么高,面部轮廓也十分流畅,因此中和了一些凌锐的气质,看上去有些东亚女人特有的柔和。肤色偏白,但却不是冷白皮,脸上有些小瑕疵,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化妆。身形偏瘦,身高到自己肩膀这里,应该有一米七多。
这应该是个混血儿,吴仕勋在短暂的观察后得出结论。
他刚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和金发男子沟通的女人。
这个女人.....完全长成了他理想型的模样。
他喉结上下浮动,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巷子中的男人身上,虽然听不懂,但也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散步遇上这种事确实很无语,但能帮忙还是帮一下吧。于是他恢复面无表情的脸,任由女人挽着自己,对着那个男人点了点头。
那金发男子似乎是喝醉了,手里还端着个酒瓶,此时猛地摔在地上,酒瓶爆裂的声音在巷中炸开,听上去有些吓人。女人瑟缩了一下,吴仕勋牵着她的手紧了紧,她继续说道:“Baptiste,别再我身上花费时间了,你值得更好的。”
“你懂什么!你旁边的小白脸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你哥明明说你是单身....你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整整一个月,你还看不出我的真心吗?!”被称为Baptiste的男人双眼赤红瞪着吴仕勋,往他们这里走近了两步,但女人拖着他急忙后退,执意保持距离。
哇.....他内心啧啧称奇,感觉好像被卷进了什么狗血的故事里呢,继续面无表情保持看戏状态,墨镜后的眼睛不断在两人之间移动。
“你管我什么时候....”女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强忍着性子说道:“我和我的男朋友感情深厚。”
“克洛伊,我可以等的...”男人收回刚才凶狠的表情,突然一脸诚恳。
“我求求你千万别,你要是再烦我我真的会和我哥说的!我说话算话!”
哇,大发....吴仕勋还沉浸在看戏的氛围里,却被女人拉着离开,他踉跄了两步跟了上去。他们一直快步走到另一个街口,本来刚刚还霸气外露一脸冷漠的女人,回头偷偷瞄了两眼,看到那男人没跟来顿时松了口气。
被称为克洛伊的女人尴尬的对他笑了笑,松开挽着他的手。
“实在不好意思啊,拖你下水了....主要是他今天醉了酒,比平时更难缠,所以我才....真是不好意思,”她拨弄着黑色的卷发,将碎发别在耳后,用英语说着抱歉的话,对吴仕勋鞠了一躬。
吴仕勋连连摆手,他英语不太好,女人说得又快,他也没太听清。
“你是中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