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告诉龙忠峻,他捋捋胡须笑道:
“你俩以为白书记非靠常委会决议才能运作无偿划拨?按我最初设计的路径根本不需要!国资归国,日后怎么挑刺也寻不出毛病,给你们打个比方如果省里发布行正命令将湎泷合并为勋城一个区,湎泷所有国资不就归了勋城,又有啥矛盾?白书记召开常委会不过将计就计,顺势锉锉屠郑雄的锐气,大概也是那家伙最后一次表演吧,哈哈哈哈。”
晏越泽若有所悟,道:“常委会否决湎泷市给省里送大礼也是笑话吧,稍有点正治头脑的常委都会作出正确选择。”
钟离良还是不明白,道:“都不怕得罪岭南都家吗?湎泷地面老百姓说都家势力大扎根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龙忠峻捋着胡须道:“申委高层应该早就跟岭南都家达成默契,港口改制必然要走这一步谁也无法阻拦,再不济还有别的方式补偿,聪明如都家也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该退就退绝不含糊。”
“背地里都说好了,周沐怎么还一个劲地跟白书记叫板,这不是充了冤大头?还是都家根本不在意她的前途?”钟离良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默契归默契,姿态还要摆一摆的,不然岂不让屠家之流门下走狗寒心?”龙忠峻笑道,“周沐出面抗争了、吵架了但没用,各方都有交代此其一其二跟白书记对着干是周沐的人设,也是她作为棋子放在湎泷的目的,明明伤害屠家利益的大事她眼睛眨都不眨就,还需要她的存在吗?”
“噢”
至此钟离良才弄懂了内中玄机,不由感叹道,“说到最后真正愤怒的只剩屠郑雄,他是真吵……唉,正治太太太……”
“太玄奥了是吗?”龙忠峻悠悠道,“其实也不,只要你搞清楚背后利益关系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所有正治的内在逻辑都是经济。”
“我又听不懂了。”钟离良沮丧地说。
几天后如龙忠峻所料,市国资委把整理好的关于无偿划拨湎泷港市属国有资产到省国资委的手续逐级提交到周沐案头此前裴铮已经认可,就等她签字放行。
周沐定定看了半分钟,一声不吭签上自己的名字,给这场争议画上了句号。
几乎同时,背后大山环抱大海港口所有景色尽在眼底的湎港湾别墅落地玻璃窗前,屠宗实、屠郑雄父子满脸阴云看着繁忙暄闹的港口。
“都家没有明确答复?”屠郑雄问。
屠宗实深深叹息:“木已成舟还能说什么?都海岱、都海溟两门都站到都建尹那边,目前确切消息都业淳明年进申委常委,老太太就靠着都海骄还三心二意,在都家说话份量愈发……唉!”
“到底入不入股总得给句话呀?”
“郑雄!”屠宗实脸上皱纹里包含着沧桑的忧虑,“人家从来只做无本生意,怎么可能有钱落到我们手里?”
屠郑雄两手一摊道:“靠我们屠家那点资金算什么?再说也不可能都投进去,防止港口生意做赔了血本无归。”
屠宗实还是摇头,半晌道:“否则连港口董事长都做不到,你想过这个问题么?别灰心丧气到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程度,眼下光景市委你进不去了,把损失降到最低的做法就是当合并后的湎泷港集团董事长。”
“姓白的是说过让我当董事长,但我对他的话半个字都不信!”屠郑雄咬牙切齿道,“之前他就是一步步哄我交出泷口港,到头来友军的副厅没着落整个港口都被连锅端,操他妈的!姓白的够狠,够毒!”
“还是你那点心机被人家看破了加以利用,你打小算盘他打大算盘,你被算计进去了!”屠宗实一针见血道,“现在不是懊悔埋怨的时候,而要赶紧设法止损……高管层持股不准超过总股本5,这条规定要用足,估计徐宫城、杨应生、杨易那些家伙出不了多少,剩分我们补足每年给老太太的那份子可以酌情减少但差距不能大,还得维系好关系屠家子弟原则上都进集团机关,之充港口金融贸易局长设法弄到管理层当副总分管后勤和经济加快处理陈年旧账进度,该赔的赔该给的给不能把隐患带到港口集团,还有……”
屠郑雄苦笑:“老爹,亏您这会儿还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是一点心思都没了……好不容易混来的副省待遇,屠家三代人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实在不甘心呐!”
屠宗实长叹一声,拍拍儿子后背道:“郑雄啊郑雄,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失去,所有皆身外之物……事态落到今日之地步,你以为老太太乐意?公正说一句,也不能把责任都归咎到姓白的,而是港口发展至今必须要有的转折,人家讲的不错湎泷港不姓屠,终究归国家所有,我们眼前拥有的东西都是虚幻的,在国家而言就一句话的事儿……不说了,赶紧召集班子开会处理落实遗留问题,争取全部清理到位。”
屠郑雄垂头丧气走了几步,陡地停住道:“对了老爹,今天收到消息基杜七沙山找到建文帝墓藏,京都方面出动上万人把整个区域都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