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铮一再刻意隐瞒,关于出城偷袭鞑子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县城,除了极少数人无所谓外,更多的百姓则是敬畏。
杨铮花掉了最后的银两,买来肉食粮食,此次上阵杀敌,可能是一些人的最后一顿,怎么也要让他们吃个饱饭。
看着这三百多位一手带起来的兵士,杨铮眼睛湿润,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本来乱世人命如同草芥,你不去拼搏,等待自己的只能是死亡!
在训练场上,三百六十人挺胸肃立,杨铮做着最后的鼓舞:“弟兄们跟了我杨铮便是看得起我,杨某不才,以希望带领众位过得更好一些,可是现在大明多灾多难,内有流寇,外有鞑虏,就算我们想安心生活,也怕现实所不允许!”
“现在粮食已经没有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抢那鞑子的粮食,可能这很凶险,可是到了这种地步又能如何,你不去争不去拼,天上会掉钱吗?官爷会给你粮食吗?我们是贱民,在某些人眼中,这都是该死的!如果没有我们,他们治下太平,官场也会得意,可造成这种局面的能怪我们吗?老天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去捅破这天!”
“可能有人听过鞑子的本事,朝廷都打不过,我们去了不是送死?可你不去拼,还不是饿死?一个是你一个人死,还有一个是你努力,你死了,你一家老小好好活着!”
“我跟鞑子打了不下十几次的仗,也没诸位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爹娘养的,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有血有肉,只要我们敢杀敢拼,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许大发听得热血沸腾,拔出腰刀,高喊道:“万胜!”
紧接着又有几人高喊,最后声音连城一片,震天撼地,弟兄们士气充分被鼓舞起来,连心中的一丝担忧也消失不见,恨不能立刻闪现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何以绮脸色铁青,这杨铮明显是话有所指,简直大逆不道!
杨铮不去理会他们,大手一挥:“出发!”
三百六十名手下身穿厚装,肩扛长枪,整齐犹如一方块,五人一排,铮然而行。
杨铮也穿上了先前击杀鞑子得来的银色盔甲,不过略微做了改动,把盔帽上的避雷针除掉,这样与大明军服并无差异。杨铮威武雄壮,穿上它倒也相得益彰。
现在军中有五匹快马,只有杨铮与许大发可以骑射,许大发的儿子许大喜每天跟随父亲练习,倒是进步不少。不过现在父子二人像是在那争执什么,甚至有了手脚推搡,临阵内乱,这不是杨铮希望看到的,只能过去尽快解决。
许大喜看到杨铮过来,下了马,跑到杨铮面前说道:“杨大哥,凭什么别人可以杀鞑子,我却不可以?”
许大喜年龄不大,只比杨铮小了一岁,却跟他父亲一样,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据他父亲所言,箭术可以,武艺也不错,一人对上三人不在话下。
杨铮并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许大发,许大发突然跪在地上,眼中湿润,对杨铮抱拳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母亲被鞑子所杀,求军爷给个机会!”
然后重重磕了一响头。
杨铮赶紧下了马,扶起许大发,看着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中年男人,语重心长说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今天你开了头,明天就会有别人效仿,这样军中可就乱了!”
许大发脸色苍白,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沉默不语。
杨铮对着许大喜说道:“不过你今天却是不用去了,因为我有一更重要任务交与你!……”
……
杨铮在城门下又碰到了邓恩和韩束,二人一脸敬重,不过后面的守城兵士更像是怜悯居多,才练了几天就去偷袭鞑子,勇气可嘉,不过还是与送死没有区别!
韩束抱拳道:“希望明天还可以与杨军士喝酒畅聊!”
杨铮抱拳回礼,又对邓恩说道:“邓老哥,有没有兴趣与我纵横沙场,杀鞑子换赏银?”
邓恩尴尬笑道:“杨老弟说笑了,我就一粗人,现在日子能凑活就可以了,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杨铮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一声“驾”,腿夹马肚,手握缰绳而去。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古时百姓营养跟不上,大都有夜盲症,所以只能是杨铮与许大发在前,领着众人极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