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典型的北方村子只有零零落落几间屋舍,像是被人遗弃了。因为这样的村子劳力不多,又处于偏僻之地,没有哪家豪强愿意收拢他们归于自己的庄上。小村落没了圩墙防护,村人敦厚不知变通,所以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死亡!
杨铮命人把村里的尸体集中到一块,顺便挖个坑埋了。
村里唯一的青砖瓦房也颓败不堪,院门看起来还算完整,不过两边的院墙全都倒塌,石砖散落一地。正房只有一间,却没了屋顶,里面到处残留焚烧损坏的痕迹。
院子倒是挺大,稍加整理一番,应该可以住下一些人。
把马匹牛车都牵到此处,与没了围墙的院子连成一块,一是安全,二来也可以保暖。
安排妥当后,接下来便是找水做饭。结果众人很不幸的发现,这个村落没有水,唯一的一处水井也是位于这院子当中,不过却是死水,还有尸体一具,污浊散发着恶臭。
杨铮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拉着牛车往回赶了四里左右,从漳水河那里取水。
这取水如此困难,倒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等到拉水的牛车回来,天已经大黑了。
扩建的院子燃起了四个火堆,旁边还有许多从屋舍里拆下来的柴木,门窗等。
趁着还未吃饭,手下弟兄训练不敢怠慢,或是练习刺杀,新加入不久的则练习队列。
“抬枪!”高魁高喊,旁边赵大喜几个队长也各自监督。
“杀!”
众人一凛,几百杆长枪同时刺出,密丛如林,整齐肃然。
“抬枪!”
“杀!”……
兵士训练吸引了绝大部份人的目光,他们惊奇同时,也心下宽慰,有了如此强军,还有什么可怕的?
高魁这农家汉子自从被提拔做了一队之长后,也是格外上心,此刻他嘴里说着:“给我使劲地刺,眼前就是鞑子,就是匪贼,他们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如果不想死,你就要比它们刺的更快,刺的更准!”
钱家森等工匠早也开始忙活,他们有种感觉,军爷对新鸟铳很着急,迫切需要看到他们的工作成果。所以众工匠一到了村落,便马不停蹄开工。
有了水后,胡秋娥开始带领妇女们淘米做饭。一口锅里炖着马肉和猪肉,另外四口大锅里熬着粥饭。在离开平乡时,众人早已烙好了充足的面饼,现在拿出来放在稀粥里,正好可以吃个饱。
那些新加入的难民看着眼前种种,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秩序井然。
看着分到手里的面饼稀饭肉汤,许多人激动落泪,只是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其余人看着这种情况,一面自豪的同时,也是若有所思。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幸亏遇见了军爷。军爷似乎与众不同,不贪图钱财,武艺高强,又会书写,好像没有军爷是不会的。众人不知道徐州宿州在何处,也不知路上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他们只知道,跟着军爷走没有错。
如果军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天下就没有人可以解决了!
众人吃好后,开始各自忙活起来,兵士继续训练,新加入的百姓把身体清洗干净,换上杨铮原有老人的衣服。孩子们天真烂漫,在一块空地上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他么时而大叫,时而激烈,像李颜娘赵舒等没有加入的孩童都给他们加油助威。
大人们看了,会心一笑,如果每天这样无忧无虑那该多好。
李有银在给受伤的弟兄查看伤势。可以看到,这二十三人身上用于包扎伤口的布料俱是上好的绸布。按照杨铮规定,每块绸布在更换之前,必须要用开水煮上一刻钟左右。
众人感叹可惜,杨铮后世体弱多病,接触不少,按照本地语言模糊地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