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龙颇有意动,不过没有回答瘦猴的问题,而是问不远处一书生模样之人:“吴军师,你以为呢?”
吴姓男子三十多岁,头上裹巾,脸色有些苍白,他也是疑虑重重,不过还是说道:“大当家的,我还是建议再等等,最好过完这一夜!”
“什么?在这过夜?”刚说完,旁边又一汉子叫嚷起来。这是另一山头的大当家,与过江龙颇有情义,也是第一个响应之人。“你他娘的什么心思老子不是不知道,是不是怪老子当时下手太狠,杀了你全家?在此呆上一夜,亏你想得出,现在什么天气,你难道不清楚?我看,到第二天醒来,不用官兵来打,我们的弟兄早就冻死了!”
其他山头之人连连称是。
吴川咬牙切齿,浑身紧绷,缓了一下,抱拳对过江龙说道:“大当家的,属下肺腑之言,完全没有二心,还望明鉴!”
过江龙还是很相信吴川。
这年头读书人地位超然,有了读书人的加盟,匪贼便不是单纯的匪贼,而变得有组织有谋略,破坏性将会成倍放大。
过江龙把吴川掳上山后,也确实为山寨做了不少事,像与当地官府修好,不为难士绅阶级,这马匹和诸多刀枪都是吴川从中斡旋,从官府那购进。
过江龙说道:“我还是很相信吴军师的,不过现在天寒地冻,却是不好过夜!”
吴川说道:“大当家,想必那官兵也是料到我们定不会在此过夜,如果我们可以熬过这一晚,第二日,官兵必定放下戒心,坦然从此经过!”
过江龙听了很有道理,当即表示:“好,那就在此过夜!但又不从者,杀无赦!”
过江龙手下弟兄众多,骑兵步卒近三百人,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是各自嘀咕什么。
探子时刻回报着官兵的消息。现在又一手下过来回报:“启禀大当家,官兵正在做饭,而且有大量的马肉!”
众山匪包括各头目,都是咽着口水,他娘的,官兵就是有钱!
吴川淡淡道:“他们的骑兵在干什么?”
那探子想了想,说道:“那些骑兵好像也在训练,不过看着好别扭!”
“嗯?那和我们的好汉相比呢?”
“怎么能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屏退了探子后,吴川想了想,抱拳对过江龙说道:“大当家,我看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就可以把那官兵拿下!”
众匪都好奇过来,过江龙也不懂,刚才还苦劝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怎么又变了?问道:“军师何意?”
吴川说道:“大当家所虑者,不过是那五十多人的骑兵。经过前些日子的试探骚扰,发现那官兵并非不是不敢攻打我们,而是他们的骑兵根本就是技艺不佳,可能只是新招募之人。他们的骑兵现在就是摆设,充其量只是步卒,没了后顾之忧,一鼓作气,当可大获全胜!”
众匪大喜,过江龙也是神采飞扬,说道:“借军师吉言,今日若是打了胜仗,军师当记首功!”
吴川恭谨道:“谢大当家!”
起身一刹那,脸上隐有恨意。
……
杨铮还在望着前面的山谷,也不知故意示弱能不能引他们出来,对身旁的许大发说道:“把马匹全都牵到牛车旁,骑兵照看。”
忽然,大地震动,山谷中传来嘈杂吼叫声。
“来了!”
杨铮早已料到,众人却是不可思议,一个个对杨铮简直膜拜到了顶点。
越来越近,远处的山匪如一股洪流般靠近,他们嘴里乱叫,如群魔乱舞,毫无战阵可言,只是一窝蜂的冲来。
杨铮看了看,他们人数众多,步卒差不多五百,再加上那骑艺精湛的一百多骑兵,纸面实力怕是超过了自己这一方。
杨铮看了看手下,脸色惨白,与鞑子大战的弟兄也是面有谨慎。
身后的百姓更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个个惶恐不安,有人低声哭泣,连最早跟随杨铮的施厚泰等人也是脸色苍白,怔怔说不出话。
许大发说道:“他们步兵不足为虑,就是那骑兵不好对付!”
看来在这个时代,骑兵就是王道,自己的骑兵不行,弓箭会的人又不多,只能近距离搏斗了!
杨铮猛然道:“列阵,所有青壮上前,分成两排,许大发,你来指挥!高魁赵大喜,你们二人跟在后面,随我负责两翼!”
……